徐杳眯了眯眼:“因为我们现在在绝交。”
鹿逐溪扯了扯嘴角,握着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还反复涂了几下加粗了:“好了不闹了,我主动求和。”
徐杳扭头看黑板继续听课,鹿逐溪拿笔碰了她一下:“诶解题过程借我看下。”
徐杳随手把笔记本递给他:“为了一道题就折腰,真是出息。”
鹿逐溪找到那道题,对了下自己的解题过程:“我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们两个小打小闹的习惯了,所以放学后来教室找人的钟声晚看到的已经是两人和好的模样了。
其他人都已经走了,教室只剩下了两个人――
鹿逐溪拿着个本子在座位上坐着记着什么,而徐杳在讲台上写着解题过程。
她的字很漂亮,横平竖直,撇捺又英气灵秀,钟声晚就这么站在后门看她写完计算的过程。
最后一笔落下,徐杳转身把粉笔随手抛到了桌上:“说你是猪你都侮辱了猪这么可爱的生物,你说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混进我们专业的”
计算机专业在l大,其实也是比较好的专业了。
鹿逐溪一边抄笔记一边回道:“我每天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训练,你要原谅我学习进度跟不上啊。”
徐杳看到了门边的钟声晚,就对着他眨了眨眼,笑道:“那学长还年年拿奖学金呢,你自己蠢,别甩锅给游戏。”
钟声晚虽然听过不少人说他成绩好能力好之类的话,但听一个女孩子这么直接的表扬夸奖还是第一次,就有些不自然的躲开了徐杳的视线。
鹿逐溪扭头看了一眼:“啊副队,马上,我把这道题抄完就好了。”
“没事。”钟声晚走了进来,道,“不急。”
等鹿逐溪抄完笔记收完书,三个人这才去食堂吃饭,因为他们来得晚,所以人已经不多了,连队都不用排,徐杳原本是真的打算好了要请钟声晚吃饭的,但钟声晚直接刷了自己的卡,她没办法,只好找了位置后,刷了三份汤端过来。
小盅的排骨汤,钟声晚倒是没有拒绝。
吃饭的时候,钟声晚也不太说话,完全秉承着食不言的准则,徐杳则是相反的那一类――吃饭不说话会死星人,不过她吃东西的时候是不开口的,基本上是间隙里闲聊几句。
她性子又直爽,玩得开,几句闲聊,就套路出了钟声晚不少事。
l市人,父亲是建筑设计师,母亲也是个老师,不过是美院的教授,徐杳听得咋舌,心想着也不知道这种艺术家庭出来的孩子最后怎么一头栽进了数学的深坑里,又走上了电竞的不归路……
说不归路也不太对,反正就是,反差太大,出人意料。
鹿逐溪也觉得很惊讶:“副队你怎么就没受你爸妈熏陶,去学点画画啊音乐啊什么的,反而学了数学”
钟声晚喝了口汤,语气平静的说:“我爷爷是个数学家,科学院院士,我大概是隔代遗传。”
徐杳和鹿逐溪默默交换了一个视线。
鹿逐溪:“好吧我心理平衡了。”
徐杳见钟声晚放了筷子就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了他:“难怪你是数学系高材生,果然遗传和天赋这种东西嫉妒不来。”
钟声晚说了声“谢谢”,又说,“其实我经常被我爷爷嫌弃。”
因为到底他还是选择了电竞,可能毕业以后,就不会继续在数学这方面学习研究下去了。
徐杳又言辞恳切的说了句:“其实你已经很好了,特别好。”她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一个理科生实在对夸人方面言辞匮乏,就只干巴巴的用诗词收了个尾,“似谢家子弟,衣冠磊落,芝兰玉树。”
钟声晚捏着纸巾的手收紧了两分,向来平静的眼底划过了一抹波澜,然后徐杳看到他抿了抿嘴,用比她还要更干巴巴的语气回了两个字。
“谢谢。”
鹿逐溪在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欲言又止。
徐杳总觉得后来鹿逐溪看她的眼光都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一直到她回到家,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她今天的那番话……怎么那么像告白
钟声晚的那句谢谢,同义词替换,不就跟在说承蒙厚爱一样么……
要完。
一世英名,一朝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