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值的心跳渐渐平息,俞音也从飘上云端的感觉中慢慢降落。
沈值用手梳理着她凌乱的长发,“累不累,困了吗”
“嗯。”她的声音倦倦的,显然累极。
“高朗明天要出国,你去送他吗”
高老爷子经由此事察觉到了自己对孙子的纵容,最终下定决心送他出去历练。
因为沈值的关系俞音和高朗也算是从小就认识,小时候的高朗就咋咋呼呼,每次来沈家找沈值玩总是拉上俞音。他家里就只有他一个孩子,没有玩伴,每次出来只要差不多年纪的,就要拉他一起玩。
那时候的高朗比现在可爱多了。
她记得有次高朗跟沈值商量,“沈值,你把你这个新妹妹让给我吧,我把我最大的飞机模型送给你,你让妹妹跟我回家。”
那时候的沈值抬起下巴,对他的提议不屑一顾,“谁要你的破飞机。”
他们因此生了一场气,足足将近一个月没有说话。
想到这里,俞音才回过神来,她说:“我不去了。”
沈值得到答案也不再说话,困意来袭俞音也渐渐睡去。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高朗家郊外别墅的小树林,她大着肚子,面前站着沈值,沈值的脸被黑暗笼罩看不清楚,但她知道那就是沈值,她哭着说:“沈值,我怀孕了,怎么办”沈值没有回答她场景一变,他们又站在了那昏暗的黑诊所,他们看着李苒被拉进了手术室,仿佛是无声的哑剧,她能看到李苒在哭,但是听不到她的声音。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她害怕得要死,感觉什么东西要从肚子里出来,她一直在喊沈值,但是沈值动也不动,应青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他们面前,沈值仿佛没有看见俞音却对应青兮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我跟她上床不代表我爱她。”他的话刚说完,突然出现的沈太太对俞音说:“你为什么要勾引小值你不是讨厌他吗”俞音连声说“我没有”但是再没有一个人看她,她的身下有一股热流涌出,浓浓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房间,她不敢低头去看,只觉得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俞音。”她听到沈值在叫她,面前的一切开始扭曲,变做了怪物朝她扑来,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别怕,那是梦。”沈值的脸终于清晰,他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茫然得看了看,发现自己在自己的房间里,窗外天还未亮。
察觉到她彻底清醒,他才问:“做噩梦了”
俞音没有回答他,她觉得自己身下热流涌过,肚子微微胀痛。她很害怕,梦里的感觉太真实,她急忙坐起来掀开被子,床单上有一小片血迹,她的眼睛马上红了起来,留下了绝望的泪水。
“俞音,你怎么了”沈值坐起来,也看到床上的血迹。睡觉前他简单做过清理,没有发现弄伤她,他很快反应过来,算了下日子才放下心,他起床从抽屉里找出卫生棉递给她,“很痛吗需不需要我帮你”
看到卫生棉,俞音才停止哭泣,然后彻底清醒。她胡乱擦了眼泪急忙接过,手忙脚乱跑进了卫生间。
门关上没多久,沈值又在外面敲门,俞音低着头去开门,他的手上拿着睡衣,不用他说话,她一把接过又关上了门。
俞音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才出来,也不知道几点了,沈值还没走,他已经换了床单,俞音磨蹭着掀开被子。
被子里已经被他的体温带热,她甫一躺下,沈值热乎乎的手覆上她的小腹,“还疼吗”
都疼哭了。
俞音摇摇头,她看了看床边的闹钟才一点多,沈值的手一直没有拿开,他很快就睡着了。俞音对刚才的梦境心有余悸不敢入睡,一直到天快亮才支撑不住,沈值这时候起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了一眼,他站在床边,浅灰色的裤子上有一朵红色的花红得扎眼,眼皮太重很快又闭上了,她睡着前还在想,沈值的裤子上怎么还有花......
这一觉睡得很沉,等俞音醒过来时间已经不早。
没有人叫她,她匆匆忙忙起来发现快要十点,陈姨在厨房还为她留了早饭,她很不好意思。
“没事的,这里不需要你帮忙,周末你该好好休息,吃了饭回屋看书吧。”
俞音想说不用,但是陈姨说:“小音,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你该知道轻重,学习为重。”
俞音点点头,吃完早饭准备回屋复习,走过大厅,她看到沈值正从楼梯上下来,身后跟着沈太太。
“小值,你到底是哪里受伤了”
“妈,我没事,打球蹭破一点皮。”
“你别骗我,蹭破一点皮怎么裤子沾上那么多血。”
俞音想起早上看到沈值裤子上红色的花,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趁沈太太还没有看见她赶紧跑了。
回到房间,脸上的热度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