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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悠目光惊闪。
隔得很近, 肖驰的气息全然入侵她感官,密不透风, 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是他的味道。这么近, 这么的近。
近到她能看清他漆黑漂亮的眸, 深不见底, 近到只要再多半公分, 他的薄唇就会碰到她的。
“肖、肖先生, ”她背上不由自主地沁出冷汗, 紧张至极, 一双大眼瞪着他,软甜的嗓音有些颤抖“你醉了”
她闻到, 他呼吸里有酒精味。
肖驰垂眸盯着她,“没有。”语调清淡,却挑了下眉。
林悠悠听他否认,却更加笃定他是喝酒喝高了, 于是小声反驳, 很不相信的样子“一般来说, 喝醉了的人都会说自己没有醉。”边说边趁机抽手,想要脱身,“你喝了酒, 应该没有开车吧,我给小庄同学打个电话, 让他来接”
话没说完她就溢出声低呼, 被他一脸不耐地扯回去, 重新摁到墙上。
细胳膊细腿儿的小姑娘,身娇体软,肖驰大掌一收,单手就能把她牢牢制住。骨节分明的一只手,修长有力,反剪她两手扣到背后,任凭林悠悠有通天本事都撼不动分毫。
她挣了挣,无果,终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那条让她“别玩儿出火”的微信是什么意思了。
惹火果然会烧身。
这时,不知哪里飘来的浓云挡住了月亮,单元楼附近漆黑一片,没有光,也没有往来行人。
“跟我玩儿失踪。”
肖驰淡声嗤了一句,俯身,贴近她,“觉得自己能躲天上去”
这姿势亲密又暧昧,林悠悠面红耳赤,整个人几乎被他圈进怀里。她羞红了脸,即使这种情况也不忘维持好礼貌,道“我没有躲你呀肖先生,麻烦你先放开我,有什么话我们站好再说,好不好”
两手被反扣在后,这个姿势促使她的腰背被迫往前挺,尽管隔了层厚厚的校服,但他压得太沉,她胸前的柔软几乎紧贴在那硬邦邦的胸膛上。
这姿势,实在是太别扭,也太羞耻了。
“不用了。”肖驰声音又低又哑。手指头都没动一下,“就这样儿说。”
“”这样怎么说,说什么,说个大西瓜吗。
林悠悠快被羞愤的海洋淹没,抿了抿唇,半刻,深吸一口气吐出来,硬着头皮强稳着声音不发抖,说“那请问您大晚上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呢”
她大眼乌黑,里头隐隐约约跳动着一丝儿克制的愠色,显得愈发亮晶晶。
肖驰眯了下眼睛。
印象中,这姑娘大多时候都很温软,小包子似的,乖巧可爱,能在她脸上看见这种表情,着实难能可贵。
半刻,他笑,黑眸里带出一丝兴味儿,“你生气了”
她目光飘忽看别处,雪白齿尖轻咬粉色唇瓣,一张脸蛋儿皱巴巴的,没答话。大晚上忽然被人给摁在墙上,动弹不得,脾气再好的人都会不高兴吧
他又问“为什么故意躲我。”
“”这个说法让林悠悠觉得很委屈,她吸了吸鼻子,低头,可怜巴巴地说“我什么时候躲你了,没有。”
肖驰一八七的个子,身高差距,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一颗毛茸茸的小脑瓜顶。他唇微抿,须臾,懒散吐出两个字“抬头。”
“”某人还是耷拉着脑袋。
他嗓音更低,命令式的口吻霸道又匪气,“老子让你抬头。”
这回,那只小鸵鸟终于动了动。像被他粗鲁的口吻唬住了,她缩缩脖子,这才缓慢把头抬起,给他一个粉嫩粉嫩的侧脸。
肖驰一个字就是一句话,“看着我。”
林悠悠乖乖好学生当惯了,经不住吓,这种情况,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就范。于是她牙齿轻轻咬嘴唇,调转视线看向他,眸一抬,水汪汪的眸子里通红通红,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肖驰眉心顿时拧成一个川,“你哭什么”
“”她瘪嘴,浓密的睫毛湿漉漉的,眼睛一眨就掉下颗泪珠。
这时起风了,嗖嗖一阵儿往人脸上刮,冷而烈。肖驰闭眼捏了下眉心,手一松,把她放开了。
他低眸看着她,“别哭。”
然而面前的姑娘还是跟没听见似的,抽泣个不停,越哭越伤心。
他静了静,抬手给她擦泪,粗糙的拇指肚划过柔嫩的颊,触感又软又滑。可指尖温度转瞬即逝,很快,林悠悠往后躲了躲,把头别开了。
她揉着眼睛呜呜呜,委屈得不要不要“大晚上的,专程跑我家楼下来欺负我你这人怎么这样。”
肖驰没有说话。
她哭起来口齿不太清晰,继续含混道,“怎么是我躲着你我最近学习很紧张,没有主动找你就是躲着你么难道就因为我喜欢你,我就应该随时随地想着你黏着你吗虽然我确实想这样来着”顿了下,继续呜呜呜,“要没记错的话,你根本都还没接受我。所以肖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
“再说了,你说我躲着你,你明明都没来找过我呀”
最后那句话,林悠悠自己都不知道,她娇撒得有多明显。
肖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小小的一只蹲在地上,两手抱膝,头埋在胳膊弯,被成华的冬季校服裹得像颗小粽子,须臾,他半蹲下来,和她成同一个高度。
说“我找你了。”
林悠悠微怔,抬起红肿的眼眸看向他,嫌弃地瘪嘴,“什么时候找过。”
“现在。”他语气随意,漆黑的眸却盯着她的脸,“今晚我就是专程到这儿来找你的。”
猛的,她心跳快半拍,噗通噗通。
周围鸦雀无声,似乎连风都跟着停下来。
“”林悠悠睫毛上还挂着泪,两颊却微热,因他的话感到波澜悸动。
然后咬咬唇,小心翼翼地问他“这句话的意思,能理解成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说这话时,她瞳仁乌黑,脸蛋红扑扑的,甚至还用小拇指比划出了细微距离,显示自己不贪心,“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的程度。
肖驰注意到这个可爱的小动作,眸一深,短短几秒,酒劲儿又上来了。脑子里有某些念头同时窜出,如荒野上的杂草,肆无忌惮迎光疯长。
他埋头,往她的唇贴近。
林悠悠蹲在原地没动,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一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候,数米外,一束白光蓦的穿透黑暗,照亮他们所处的位置。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熟悉大嗓门儿,在讲电话“那帮孙子就爱跟咱们抢地盘儿,把兄弟们都叫上,明天南苑球场堵人。没问题,你哥我什么人,八中校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挂了。”
肖驰被光刺得眯了下眼,一侧目,瞧见小路上站了个身穿球服的少年。
“林毅”林悠悠眸光微闪,也跟着起身。不料蹲得久了腿太麻,脚一崴,身一斜,竟然往左侧栽倒下去。
于是,当林毅怀抱篮球,把手机闪光灯往上一照时,就刚好看见如下一幕他姐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进了一个高大男人的怀里,那姿态,非霸气威猛不足形容。
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八中校霸,惊了“”
肖驰手臂稳稳勾住她,略低眸,“能站稳”
林悠悠脸色红透,“嗯”了声,飞快从他怀里出去了,然后捡起地上的小书包,站到两米开外。
不远处的少年一头雾水,看看他姐,又看看那男人,微愣,端详数秒后瞠目结舌,结巴“你不是肖肖肖”
林悠悠扶额,补充“肖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