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山回去时店里还有几桌客人。
郑雪看见他:“这么快”
“该说的都说了,他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办。”
“聪明个屁,要是聪明早就把宋唐娶回家了。”
余山笑:“感情是强求不来的。”
“别说这些没用的,郑雷我了解宋唐我也了解,分不了。”
边说边合上抽屉,带着脾气,也不知在和谁生气。
余山还笑着,朝门口努努下巴:“来客人了。”
“这都几点了还来!”
一抬头,来者头戴一顶棒球帽,脚穿一双短靴,似被冬风冻了手,正双手合十来回的搓。
不经意和吧台里的郑雪对上眼。
顿了顿,转身往外走。
朋友一把将他拽回去:“干嘛呢说好的请客呢”
“换一家。”
另一朋友:“不换,就吃火锅!”
“换个地儿吃,我知道一家更好的。”
“不走了,这都几点了,就在这儿吃!”
他还想往外走。
“沈涛。”余山叫他,“不是要吃饭吗,进来吧。”
先前那朋友惊:“认识啊!”拽着他往里走,“朋友的生意不照顾你也太不讲义气了!”
半拽半走去了桌前。
余山亲自给他们点菜,还推荐几个特色菜,送了几瓶啤酒。同桌几人很高兴,夸沈涛交了个好兄
弟。
他往后厨走时撞见郑雪拎了只笤帚。
“干嘛”
“我还没来得及赶呢,你倒好,全领进来,正好一下全撵走!”
往外冲,没冲出去,被余山拦下。
郑雪抬眼:“他可是你情敌!”
“你跟他早分了算哪门子情敌”顿了顿,“还是说你现在还喜欢他”
“喜欢个屁,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让我接待他!”
边说边往外冲。
余山不让。
“给我让开!”
余山很冷静,朝笤帚努努下巴:“给我放下。”
平常都是顺着她,忽然不顺了她还不习惯,迟疑的档口余山抢了笤帚扔回去。
“你干嘛!”
“治治你冲动的毛病。”拉去角落,“进门是客,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样子,你因为沉不住气
半途而废多少事儿他是顾客你是老板,这单生意重要还是发脾气重要”
郑雪懵了一会儿。
余山拽她去了吧台:“老板娘不管钱拿着笤帚赶客人算怎么回事儿。”
她嘟囔:“之前你也没管过我。”
“之前你也不是我女朋友。”
“怪我吗”
“不怪你吗换衣服似的一个又一个,这个最次,跟一大爷似的让你伺候,你就是一小白菜,有苦不敢言,眼泪往肚里咽,还磨磨唧唧那么久才断了,不怪你怪谁。”
他上撸的毛衣露出麦色胳膊,腿上一条工装裤,脚上一双登山靴,训她的同时还伸出沾了火锅油的手去扶一把鼻上的眼镜。
“站这儿干嘛,进去啊!”
郑雪咽了咽口水,进去了。
沈涛那桌离吧台不远,正和朋友推杯换盏,刚干了一杯,朋友又让他干一杯。
“不行了,再喝就多了。”
一说:“这才多少,你的酒量我们可都知道。”
二说:“是啊,往常这才刚进入状态,大伙儿好不容易聚一块儿别扫兴啊。”
“我晚上还有事儿。”
“你能有什么事儿,就你们公司那些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你爸在,谁敢给你颜色看”
他顿了顿,放下杯子:“那更不能多喝了,因酒误事儿那帮家伙更瞧不起我。”
几人讪讪的,不便硬劝,只好浅尝辄止,一边聊天一边吃着菜。
后来结账时余山递给他小票:“头一回来,又是熟人,算你八折。”
他因为喝酒脸颊通红,看看余山又看看郑雪。
看了半天:“挺好。”
掏钱结账。
郑雪收钱时还算平静。
沈涛忽然笑起来:“你以前最爱吃火锅,没想到真开了家火锅店。”
口气平淡,带着点儿感慨,又从兜里摸出支烟点燃。
“我爸通过关系给找了一工作,我一直在那儿干着,他还托朋友介绍了一姑娘,上个月刚办了婚
礼,你结婚了吗”
“结了。”余山牵郑雪的手,“两个月前就结了。”
他顿了一会儿,点点头:“挺好。”
余山找零递给他:“能麻烦你出去抽烟吗”
“这里不能抽吗”
“能,但是郑雪怀孕了,吸二手烟对胎儿不好。”
沈涛惊。
郑雪更惊,瞪大眼睛张圆了嘴。
沈涛掐了烟:“恭喜你们。”
还想说什么,但说什么都多余,便不说了,掀门帘走了。
郑雪:“真的吗”
“什么”
“怀孕。”
声音很低。
余山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问我吗”
郑雪瞪他:“不问你问谁!”
“……要不咱查一查”
郑雪顿了顿,点头。
余山抬脚往外冲,还没冲出去。
“回来!不用了……”
“为什么”
“没有。”
“不查怎么知道没有”
“……例假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