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钱氏死了,薛陆当即让薛老大等人安排丧葬事宜,而他则带着薛博去了县城县衙。
薛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全村的人都感到惊诧,要知道昨天的时候薛家族人还开祠堂祭祖并祈求祖宗保佑薛陆明年能高中呢,现在钱氏却突然没了,被自己的亲大嫂和侄女害死了。
族长和村长也带着人来了,本来他们都期盼着薛陆明年能高中的,现在可好,薛陆接下来有三年的孝期,这春闱是要再等三年了。
薛陆考了解元,在清河县那是几十年来头一回,这可是在县太爷跟前挂了名的,待县太爷知道这事亲自带人来了薛家庄将钱小月和钱大嫂带走审问了。
钱氏的丧礼办的超乎一个农妇的规格,清河县许多有头有脸的人那日祭祖请酒席的时候都来了,现在再来却是薛陆娘死的时候。
钱文进和乔裕也来了,只是薛陆忙碌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两人只能叹气拍拍他的肩膀说声节哀。薛陆在县学的先生和常海生一同来的,听了这事也满是无奈。
常海生拍拍他的肩膀和声道:“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想想亲家嫂子对你的期望。”
薛陆抬头看他,见常海生眼中满是鼓励,咬唇点点头,“爹,我知道了。”
他娘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他高中,那么他一定努力完成她的心愿。
钱氏的葬礼结束后,县衙传来消息说钱大嫂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了,而且于昨夜在牢内畏罪自杀,而钱小月也被县衙放了回去。
对于这样的结果,薛家自然不满意,但是钱大嫂已死,钱小月又一口咬定不是她,案件到这里不定案也不行了。
只是这样一来钱家那边和薛家是彻底撕破脸了,两家再也不能走动。
常如欢也没想到只是个小事情却酿成这样的大祸,但说到底这事根源也在钱氏身上,若不是她当初大包大揽的现在恐怕也不会这样,但人已死,所有的事情都烟消云散了。
因着钱氏之死,薛陆明年不能参加春闱了,从葬礼结束后开始,薛陆他们开始闭门守孝了。
薛陆与常如欢一商量,暂时关了县城的宅子,两人收拾东西回了薛家庄。
对于这样的决定,常海生也是赞成的,薛陆在县城他也教不了了,他自己心里明白,现在的薛陆学问完全在他之上了,薛陆少的也就是阅历了。
况且在县城是非多,还不如回村里安安静静的读上三年书,等三年后一飞冲天。
薛家上下笼罩了一层悲伤的气氛,尤其是众人看着薛老汉快速衰老后更加的难过,他们也怕薛老汉想不开,但钱氏已死,他们除了偶尔陪伴薛老汉外已经没有其他的法子。
但是一个月之后,常如欢突然晕倒,找大夫一看后,诊出有了身孕,已经一个多月了!
常如欢一算,恰恰是他们圆房的时候怀上的。她心里更是哭笑不得,人家成亲好几年都怀不上,她们这就圆房了一次居然就怀上了!
原本悲伤的薛家总算有了一点喜气,全家都道这孩子来的太是时候了,就连薛老汉精神也好了些,日日盼着小孙子的出世。
常如欢从未想过自己会生孩子,可现在孩子真真切切在她肚子里了,本还想着还要拖三年生孩子,这下可好,不用拖了,什么都不耽误,三年后估计都能要二胎了!
这一年的春节,薛家很安静,众人只围坐在一起安静的吃了饭,然后在正屋里呆坐着守岁,再也没有那几年的热闹。
小孩子早就睡了,大点的围着火炉烤着地瓜。
常如欢怀孕精神不好,被众人撵回去睡了,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埋怨一个孕妇不守岁了。
在地瓜香味的弥漫中,春天渐渐来了,等出了正月十五,常海生又一次踏上赶考之路,只是不知这次结果会如何了。
紧张的等了一个多月,常如欢又见到了常海生。
常海生这三年似乎没什么变化,但眼中的失望却越发的明显,他摇摇头,对常如欢道:“爹又落榜了。”
十年寒窗,一朝科举,到头来还是落榜。
有钱人家的孩子有个举人的名头花些银子找些人脉也就可以做官了,但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却是不能的。
“爹,您还年轻着呢,急什么,三年后咱们一块进京,兴许就能中了。”常如欢安慰常海生。
常海生只笑笑没有应答,他有种直觉,就是他可能这辈子也考不上了。
薛陆只听着这话却不好说,三年后他们翁婿俩一同参加,他怕的是他考上了常海生没考上,这该多尴尬。
倒不是他自负,而是他的学识大家有目共睹,考上是一定的,但是考成什么样还不好说。
正想着,常海生突然下定了决心,对二人道:“爹不打算再考了,中了举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