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郑元自打年前被薛陆收买的人在花楼打断腿,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能起来走路后整个人精神都不好了。
书也不愿意读了,学堂也不去了,整日在家无所事事。
郑大嫂和郑元爹很是着急,每日催促他读书,反倒将郑元晚来的叛逆心里激了出来,直接住到花楼干脆不回家了。
郑大嫂怕事情被薛家人知道,那可没少跟在郑元后面擦屁股,可郑元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出事了。
在花楼里与人争新任花魁的初夜时被人又打断了腿,好巧不巧的又断在去年断过的地方。
郑家请了不少大夫,但这些大夫也对郑元的腿束手无策了,所以又躺了五个月后郑元的腿瘸了。
本朝有规定,身体有残疾者不能参加科举考试。
郑元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眼看着要下场考乡试了,却断了腿,没了资格。
郑元索性破罐子破摔,更加无法无天,吃喝嫖赌那没有他不会的。
好在婚期将至,郑大嫂是左捂又捂终于熬到了婚期,只要郑元和薛函成了亲,到时候小两口到薛陆跟前哭一哭,薛陆还能真不管自己的侄女她可是听说了,薛陆私下里做的买卖可不小呢。郑元不能科考了,跟着薛陆做买卖不还可以吗
殊不知郑元的情况薛陆一清二楚,但是他却没有干涉,对于不听话的侄女就该得到教训,薛陆是这么认为的也这么做了。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也不认为自己是个慈悲的人,他之所以对几个兄长家里照顾,无非是因为前些年他们对他的付出。
但兄嫂的恩情是恩情,侄女们那里他却是不亏欠的。
常如欢在薛函嫁人这日带着俩孩子过来的,待看到郑元一瘸一拐的过来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往院子里瞥了一眼。
此时薛函坐在床上,低着头看着郑元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要牵她的手时,顿时将盖头掀下来,惊讶道:“你的腿怎么瘸了”
自从腿瘸了不能参加考试之后,郑元的脾气逐渐变得怪异,怪异之中说白了就是自卑。这种自卑让他不管看谁,都觉得对方看不起他,尤其听不得瘸这个字。
现在薛函当众说了出来,他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周围过来看热闹的人静了静,郑元却觉得众人这是嘲笑他呢。
可他也知道这门亲事不能坏了,他僵硬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笑意,抬头看向薛函:“你嫌弃我了”
薛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能说她后悔了吗她为什么想要嫁给他不就是因为他长的还不错,家里有点银子,而郑元又是个读书还不错的秀才吗有她五婶儿在那比着,她觉得嫁个读书不错的秀才是个很好的出路。
当然她并不知道有残疾的人不能参加科考这件事,她只是觉得那条瘸了的腿难看极了。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容不得她后悔了。她摇摇头,“不嫌弃。”
郑元脸上的笑渐渐扩大,变为狂笑,然后上前重新给她盖上盖头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薛函嫁人了,吴氏夫妻将薛东送到薛陆那边便打算回清河县了。在京城住了这半年多吴氏和薛老三算是明白了,京城虽好却居不易,这半年多薛老三虽然也出去做工,但挣的工钱却远远不够一家人开销,要不是常如欢他们补贴,估计日子都过不下去。
现在薛函嫁人了,薛东已经十七岁了,他们可以放心的回清河县了。
送走吴氏和薛老三,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没过多久薛博回来了,这次同时也将两年前薛陆投资海船分得的利润,薛陆现在手里的银子可真是不少了。
薛博这两年肤色变黑了,人却更加精神了,他提议道:“五叔,咱们是时候开铺子了。”
他的眼神过于明亮,薛陆一怔,然后点头:“好,年前章管家就出去打听了,然后就盘下一间铺子,虽然位置不是顶好,但也不差了,现在一直空着呢。”
薛博笑道:“看来五叔早就有计划了,这样更好。”
之前他们就商量过这事,薛陆自然早早准备,现在薛博和薛老四对外面的生意逐渐上手,开铺子那么就刻不容缓了。
此时薛老四也在,薛陆便问道:“你们可商量好了谁留在京城若是人手不够让薛照过来帮忙也可以,或者二哥三哥,他们在家只守着果园也不是个事。”
薛博听见提起他大哥,眼睛一亮,但又想到薛照的性子便道:“就我大哥那性子估计更想留在清河守果园呢。我和四叔商议了,我还年轻,以后由我往外跑,四叔在京里帮你打点事务。”
薛陆闻言点头笑了,和薛博的开朗相比,薛照是个闷葫芦,干活的时候更是闷声干,让他做生意还真难为他了。</p>
<strong></strong>可他们也明白薛老二和薛老三也不是做生意的料,薛老四便道:“倒不如从族里挑几个年轻的后生培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