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中静静地, 傅今明在说完后看向谢枭,就见他眸光顿了顿。两人目光相对,一个深沉一个隐忍,莫名有些奇异。
顾妤没有看到两人的表情, 只是在听闻傅今明的话后,想起谢枭刚才还在说自己等会儿要回军中, 于是便道:“既然漠北王有事, 那本宫也不多打扰了。”
谢枭听见她的话后,原本低垂的眸光略深了些,他想起傅今明刚才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但在看见顾妤微微皱起的眉头时, 却还是拱手道:“多谢太后,臣久先告退了。”
他后退一步让开路, 顾妤被傅今明扶着走过去。
一直到谢枭从另一条路上离开,顾妤长睫才顿了顿。
“太后刚才在想什么”傅今明突然问。
他今日并未穿龙袍, 这样的打扮倒有些像之前庭前玉树的世家公子模样, 有几分清流矜贵。
顾妤回过神来,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刚才失神是因为和系统在聊天。她只是看着前面淡淡道:“本宫只是在想, 这料峭春寒何时会过去。”
这几日少有晴天, 今日偶尔无雨, 却也是阴风习习,顾妤不得已在临走前又被阿细加了件披风,如今穿的倒像是秋日。
白色披风轻软披在她身上, 愈加衬的那肤色如雪脂一般细腻动人。她常不上妆,只是一副素面模样,却已压过了这满园的春色,眉眼孤隽的好看。
每一次傅今明在看向顾妤时,心中都会难免有些复杂。
他收回目光来,微微抿了抿春开口:“这几日春寒,难免如此,相比不出足月,天气便有会暖和起来了。”
他顿了顿,又道:“这园中的花,想必也全都会开了。”
顾妤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却没想到他会真的接下去。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但这些却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
于是面上顾妤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她向来不是喜欢多言之人,平常也是赏花就是赏花,从不多说一句话,这样的景象阿细早已经习惯,只是这次陪着太后的是陛下,她忍不住将目光抬起,却见陛下也毫不在意。
两人相扶在前,远远望着,一矜寒一清冷,青白背影相交,竟如同一对相携已久的眷侣一般。
被这个想法惊到,阿细连忙低下头去,只是刚才那个念头在心底到底是有些挥之不去。
傅今明一路上也很少说话,他扶着顾妤,脚步微顿,见她从花园中收回目光,才慢慢开口:“太后喜欢什么花,朕可让花匠再在此处移植些。”
他态度恭敬,好像真的只是在面对一个强权的太后。就连顾妤也不得不感慨傅今明的心性。
对着仇人尚且能这样,难怪在原著中,失去了美人,但却得到了江山。
她抿了抿唇,听见傅今明的话后淡淡开口:“不必了,这些花就很好,再多了之后,难免又叫人有些厌倦。”
她说话时眸光平静,却隐隐有几分冰冷之色,从傅今明的角度,甚至能看见她长睫下的寒雾。
分明是姑射仙人,却偏偏生在人间最富贵之处。
傅今明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也知道她对他始终是有些防备的。他微微垂眼笑了笑,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
反倒是顾妤开口了。
经他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之前傅今明提议的将自己妹妹嫁给漠北世子谢成英的事。
那天之后她就修书了一份回家询问。原以为痴心傅今明的顾二不会答应,却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
顾家对这两个女儿一向纵容,顾妤如今权势滔天,无需担心。但小女儿却被掳走了一夜,这样事情发生在世家贵女中已算是坏了名声。再要找到好人家无异于难上加难。
漠北世子的亲事,对于顾二来说,此时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因此在商量一夜之后,即使觉得这门亲事由陛下说出来有些奇怪,但顾老将军却还是同意了。
顾妤也是昨夜才收到消息。
她走了会儿,看到凉亭后才道:“陛下之前提起的联姻之事,我修书询问了家妹。”
阿细已经识眼色的将凉亭上的椅子又擦拭了一遍,放上软垫与水果后,才过来伏身。
顾妤走了会儿也有些累,心里感叹这可真是个小天使,面上却不动声色。
傅今明见状微笑道:“太后身子还未痊愈,不宜多劳累,今明斗胆,请太后先歇息一会,稍后再起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