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即日恭贺槐诗先生通过了检测,成为第一百九十九名灾厄乐师,祝您在往后的演奏之中能够继续阐扬这一份源自地狱的艺术。
诸地狱联合音乐协会敬上。
附“小伙子拉得不错,虽然比我还差得远,但姑且算是有那么一点亮点吧”副会长帕格尼尼。
神他妈地狱联合音乐协会
神经病啊
神他妈帕格尼尼
你这王八蛋生前就作天作地,死了之后果然下地狱了吧
槐诗的表情抽搐了一下,作势欲摔,但想了一下,这破玩意儿有也比没有强,只能悻悻地塞进了口袋里。
况且帕格尼尼夸你拉琴拉得好,传出去多有面子啊虽然诡异了一些,但姑且还是当作褒奖吧。
他抬起头,就看到了一脸茫然的老人们。
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样,浑然没有察觉到槐诗刚刚和教授的对话,还沉浸在槐诗不可思议地表演之中。
眼看他们又要冲上来继续抓着槐诗唠嗑,槐诗只能趁着他们还泛着迷糊的时候拱手告辞,逃跑一样地走了。
这日子太他妈玄幻了。
一不留神,出来考个试都能拿现境和地狱的双份证书简直诡异的要命。
总之,了却了一桩心愿,槐诗久违地觉得心神畅快起来。
小心翼翼地将大提琴放回琴箱中,考虑着去哪里找个合适的制琴师修复,槐诗扛起琴箱,推门而出。
然后看到空空荡荡、一尘不染的走廊。
还有愣在门口发呆的原照。
“嗯小鬼你怎么在这里”
槐诗毫不客气地伸手,粗暴地揉了揉原照的头发,将社保局门口tony老师的心血揉成一团糟。
可原照愣愣地,没有答话,看着他就好像看着鬼一样。
“怎么啦”
槐诗一头雾水地歪头看了他半天,得不到回应,无奈地摇头,“那你继续发呆吧,我不打扰你了。”
他扛起了琴箱,走出了考场。
在休息室的角落里,看到了预料之外的身影正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少女,傅依。
“嘿,嘿,嘿,醒醒。”
槐诗走过去,弯下腰,端详着少女的睡颜,犹豫了很久,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的脸颊“傅依傅依”
在槐诗的声音里,傅依好像终于睡醒了,困倦地睁开眼睛,有些头晕,“槐诗你考完啦那个好心的大姐呢走了吗”
“大姐应该是走了吧”槐诗看了看四周,没看到什么人。
“考得怎么样”
“挺不错的。”槐诗得意起来,眉飞色舞“教官都惊呆了,我超厉害的”
“看起来是成绩不错啊。”
傅依吧嗒了一下嘴,终于清醒了一点,抬起眼睛“有水么我好困啊”
“蜂蜜柚子茶,给。”
“谢谢。”
傅依一口气喝掉了半瓶,总算从昏沉中转醒,重新变得活跃起来“那庆祝一下请你吃饭怎么样附近有家饭店评分不错诶,下午我们找家网吧去开黑,姐姐带你上分让你双开花”
“好啊。”槐诗笑起来“正好我今天请了假。”
“那就这么定了”
“话说回来,你怎么在金陵啊”
“考试顺带找你吃饭呗,反正用我爸的证件买票还可以打折的”
“这要让你爸知道了,还不得又抓我去特事处吗”
“烦死了,要不别吃了。”
“吃吃吃我吃,我吃”
槐诗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不知为何,忍不住笑了起来。
哪怕和预想的多有不同,可如今自己的人生,不正在渐渐地充满了珍贵的价值吗
长久以来,萦绕在心中的那一份对未来的惶恐和不安终于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他倍感心安的平静。
不论升华者也好,普通人也好,如今随着考试的结束,已经将过去的一层重担甩脱。
接下来他要去和自己的朋友吃顿饭,然后跑到网吧去开黑,晚上再聊着天压个马路,和她分享这一份属于自己的快乐,一直到傅处长气急败坏地从新海打电话过来怒斥自己狼子野心为止。
此刻的人生便是他所渴求的日常。
不论未来。
在另一头,收队的社保局行动队回到了车上,轻点人数的时候便愣住了。
“原照呢”
末三看着其他茫然的人“你们谁看到原照了”
“没看到啊。”
所有人齐齐摇头,然后表情抽搐起来。
那原照去哪儿了
原照也不知道自己到哪儿了。
听完槐诗的演奏之后,他就失魂落魄地,呆滞地游走在街头,等回过神来之后,已经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魂不守舍的,只觉得心里空空荡荡。
当他感觉到手机震动时,拿出手机,来不及接电话,就看到屏幕上表姐的照片。
心中忽然涌出一阵浓浓的酸楚,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的浓重悲伤充盈着他的胸臆,令他忍不住鼻子发红。
究竟是为什么啊
长得这么小白脸,干嘛还来做升华者啊,老老实实去拉琴做牛郎不好吗
干嘛来跟我抢表姐
“小伙子,嘿,小伙子,站这么久了,别妨碍我做生意啊。”
在旁边,配钥匙的摊主抬头看着他的样子,认真地问道
“您配吗”
原照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我、我不配”
再一次的,原照哇得一声,不甘心地哭了出来。
不止是输在起跑线,他忽然发现,哪怕起跑线一样,槐诗的速度自己照样也追不上。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哪里轮得到自己这个妖怪来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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