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窗外的湖水开始折射出淡绿色的光芒,意味着天蒙蒙亮了。
德拉科是被惊醒的,他摸索着往一旁探去,身旁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这时,一阵细微的呜咽声从黑暗中传来,他忽然想起了一直缠绕在梦境里的呜咽。
德拉科僵硬地转头,然后他发现梦里梦外情况相同。
忒弥娅在床的角落,整个人像只虾子一样蜷缩在一起,微微发抖着。
这一刻,仿佛有人把心脏从他胸腔中夺走了,周身的血液瞬间冰凉。
德拉科不知所措地挪过去,想触碰她,却又收回手。
他看见女孩凌乱的黑发遮着脸,全部黏答答的沾在一块,她咬着嘴唇,鼻尖红的像个小丑。
“别哭了,弥亚”他细微地说着,把她拥进怀里,“真的,别再哭了”
德拉科一下下拍着她的肩膀,又怕清晨的凉意会把她冻着,忙拖过被子把她裹住。
泪水从她的眼角蜿蜒而下,德拉科能看见沾在她长睫毛上的泪珠。
她埋首进他怀里,眼泪很快把他的晨衣打湿了。
沉地发闷的呜咽断断续续,女孩的身子不断发着抖。
德拉科只觉得从头到脚的血液都冻住了,没有一处不感到疼痛。
“别哭了,你还有我呀。”他无数次重复地说,俯下身去,“我会永远爱你的。”
她发了一晚上的低烧,吃早餐时不是很精神。
今天是本学期第一个霍格莫德周,天气晴朗,适合出游。所以餐桌上气氛热烈。
“咒语不错,莱斯特兰奇。”经过她身边时,一个高年级斯莱特林学生说,他的伙伴也说道“做的好”
忒弥娅头也没回,她正在阅读预言家日报。
从潘西这个角度看,能从报纸透光的一面看到小天狼星布莱克在法庭受审的大幅照片。
毫无疑问,布莱克最近处境糟糕,被福吉怪罪成了越狱事件的始作俑者。
女孩轻缓地放下报纸,露出一张冷漠高傲的脸,她把有英俊男人的照片的报纸折起来,压在盘子底下,神色有些恍惚。
德拉科递来一碗白粥,摸摸她的头。
忒弥娅拿起勺子,机械性地喝一口白粥,喝一口南瓜汁,再吃一口炖菜。
潘西和德拉科交换了一下眼神。
“今天别去了,好吗”德拉科担心地说,伸手摸摸她的脑门。
忒弥娅抬起头,那双明亮的蓝眼睛专注的望着他“不,我要和你待在一块。”
“我可以和你一起留在学校。”
“我没事的,德拉科,我也想去校外透透风。”她打起精神说,喝了口南瓜汁,把卡在喉咙里的炖菜咽下去。
“好吧。”他轻声说,递过来一小瓶粉色的魔药,“那我们先把这个喝了,乖。”
今天确实是个好天气,但是有风。
他们俩走在通往大门的宽阔车道上时,多拉的声音顺着风溜到他们耳朵里。
她转过头,多拉领着一帮eris的成员走到他们面前。
“正好在这里碰见了,那我们今天就一块儿游霍格莫德吧。”多拉说。
他们一行人上了路。
德拉科牵着忒弥娅走在后面,他们从顶上立着带翅膀野猪的高高石柱之间穿过,向左拐到通往村子的路上。
风吹过来挡住了她的眼睛,忒弥娅更紧地依偎着德拉科。
“莱斯特兰奇,我听说你前几天把韦斯莱弄进医务室啦,”西奥多诺特放慢脚步,“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忒弥娅裹紧了身上的斗篷。
“你可以去问你姐姐。”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她就在不远处,发生什么都一清二楚。”
西奥多嬉皮笑脸“别生气,我只是好奇。”
德拉科猛地停了下来,冷冷地对前方的多拉说“如果没有什么目的地,那我们就自己走了。”
接着他拥着忒弥娅就转过身去。
“你们想去哪”多拉问道,视线落在忒弥娅身上,“忒弥娅,你想去哪”
忒弥娅推了推德拉科,表情不是很赞同。
“去安静的地方吧,她身体不是很舒服。”德拉科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说。
诺特笑着点点头“那我们就去猪头酒吧。”
他们一行人顺着大路走,路过佐科笑话店,欢声笑语从小房子里传出。
eris小组的成员们目不斜视地经过那些个热闹商铺,好像一切鲜明的色彩都显得与他们格格不入。
这些斯莱特林们只是冷冷的,或许略带些鄙视的看着那些玩乐的学生,然后他们拐进旁边的一条小路,消失不见了。
到了目的地,多拉领头走了进去。
忒弥娅看了眼四周,小酒吧就在小路路口。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悬挂在门上锈迹斑斑的支架上,上面画着一个被砍下来的野猪头,血迹渗透了包着它的白布。
她看着那个野猪头,想起了布莱克老宅那堆家养小精灵的脑袋。
“快进来。”
忒弥娅回过神,西奥多堵在小酒馆的门口,其他人都进去了。
“走吧,进去吧。”德拉科说。
猪头酒吧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