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魔杖准备好。”哈利压低声音说,“就是这儿,从这里穿过去”
气氛忽然变得十分严肃和紧张,忒弥娅轻轻应了一声,她推开前面的人,快步跨进门槛。
他们顺着架子之间长长的过道,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不时地回头张望,过道尽头几乎一片漆黑。架子上的每只玻璃球都闪烁着一种诡异的,液体般的光芒。
除了赫敏小声数着标签上数字的声音外,忒弥娅什么也听不见,但心却越跳越快。
拜托了,哪怕让她听见小天狼星的哀叫也好。
“九十九十一”
越来越近了,她甚至紧张地感觉头发有变卷的迹象,于是抓起酒瓶猛灌了一口,但手心已经全部汗湿,弧形酒瓶脱手而出。
塞德里克一把抓住滑落的酒瓶,无声地递到她手上。
她接过后,赫敏带着些惊恐的声音传来“九十七”
他们聚集在那排架子尽头,忒弥娅扭头走到前面,胆怯地望着那条过道。那里没有人。她眼中紧张的神色快速褪去,回头望向哈利时,表情趋于平静。
“他应该就在这附近,”哈利结巴着轻声说,又往前走了两步,“就在这儿真的很近了”
“哈利”赫敏迟疑地叫了一声,但哈利没有回答,他又急匆匆地去查看前面的过道,他们来到了这排架子的另一头,这里也没有人。只有一片尘封的,回音缭绕的寂静。
“他可能”哈利望着旁边的一条过道,声音嘶哑地说,“也许”
“也许你搞混了,他不在这儿。”忒弥娅喃喃自语,用手摸了摸下巴,她思考着,几乎是下一秒就觉得今晚来这儿是个错误。
“我亲眼目睹了”哈利恼火地说,“也许他被囚禁了”
在这之后没有人敢说话,忒弥娅心里不这么觉得,她和赫敏交换视线,赫敏站出去说“哈利,也许我们现在应该返回霍格沃茨。”
“你们看见这个了吗”罗恩突然说,声音回荡在四周,“哈利这上面有你的名字。”
“什么”哈利立刻扭头,这次语气比较积极了,他看到那个写有他名字的小玻璃球后,觉得这或许就是他们今晚来这儿的意义,不管是什么,他不想面对同伴指责的目光。
忒弥娅注视着那个灰扑扑的玻璃球,心里咯噔一下,她眯起眼睛。
“这是什么呢”罗恩问,声音里透露着胆怯,“你的名字怎么会在这上面”
“哈利,我认为你不应该去碰它。”赫敏看到哈利伸出了手,严厉地说。
“为什么”他说,“这东西跟我有关系,不是吗”
“别碰,哈利。”纳威忽然说道。忒弥娅看着他,纳威的圆脸汗津津的,看上去不能承受更多的焦虑了。
“这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呢。”哈利说。
“哈利,我们应该现在回霍格沃茨。”塞德里克紧接着劝。
“你觉得呢,”哈利扭头看着忒弥娅,“你们都觉得我不该碰”
她眯缝着眼睛,声音回荡在阔深的大厅“如果我是你,我会看看。”
“不” 赫敏剧烈地摇晃脑袋表示否定,哈利点点头,紧接着不带一丝犹豫地拿下架子上的玻璃球。
忒弥娅以为会有什么事发生,但没有,她看着其他人都聚拢在哈利身边去看那圆球,她站在最外面,默不作声地扫视着四周。
不出意料的,角落里,一个拖着长腔的声音说话了。
“很好,波特。现在转过身来,慢慢地转过身来,把它给我。”
突然,周围凭空出现了许多黑压压的身影,把他们左右两边的路都挡住。十几根发亮的魔杖指着他们,金妮惊恐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小天狼星在哪儿”哈利问。
几个食死徒哈哈大笑起来,从卢修斯马尔福身后,一个粗哑的女声得意洋洋地说“黑魔王真是神机妙算”
忒弥娅嘴角抽动了一下,一个人突然拽住她的袍子。她扭头望去,是塞德里克。
“接下来你待在我身边。”塞德里克说。
“粉身碎骨”
除忒弥娅以外的人都对食死徒们喊道,咒语射向各不同的方向,被咒语击中的架子纷纷爆炸。高耸的架子摇摇欲坠,上百个玻璃球被炸成碎片。
“快跑”哈利大喊一声,揪住赫敏的袍子往前跑去。
忒弥娅慢了一拍,因为想确认卢修斯有没有事。
“快跑,秋”赫敏回头喊道,塞德里克猛地拽住她的胳膊,拖着她跑起来。更多的玻璃球掉下来了,他用胳膊护住她的脑袋,遮挡如阵雨般坠落的碎木头和玻璃片。
一个食死徒从尘雾中扑了过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狞笑和吼声。
“昏昏倒地”塞德里克大喊,食死徒立刻倒在了地上,他的手抓住忒弥娅的袍子,塞德里克对她的袍子施咒,但咒语和食死徒的手都被自动弹开。
“不错的衣服。”塞德里克说,又抓起她的胳膊。
他们来到第九十七排架子的尽头,哈利往右一转,开始全速狂奔,大家都跟在他的身后,前面传来赫敏催促纳威快跑的声音。
忒弥娅被塞德里克半拖办拽地往前飞奔,全身都很不舒服,她回头望了眼卢修斯的方向,又想起哈利手里的那个预言球。
塞德里克总在催促着她往前跑,她被他推到门里,自己也挤了进来。哈利等其他人冲过门槛,便重重地关上了它。
“快快禁锢”赫敏气喘吁吁地说,随着一阵古怪的吱嘎声,门自动封死了。
“其他人其他人在哪儿”哈利喘着粗气问。
忒弥娅的视线从哈利攥着的预言球上移开,这才发现纳威,卢娜和金妮不在这里。她不关心这个,于是又开始盯着预言球。
“他们肯定走错了路”赫敏小声说,满脸惊恐。
“听”哈利轻声道,好似忽然冷静了下来,“那里好像有人在说话。”
“没有人,这就是扇破拱门,”赫敏立刻说,“哈利,我们怎么办。”
哈利没有回答,他一只脚踏上了石台,并对着拱门神经兮兮地喊“小天狼星”
忒弥娅听到小天狼星的名字,这才把强迫自己把视线挪开,落在那道拱门上。
这个房间比刚才的大了太多,光线昏暗,中间凹陷,形成一个大约二十英尺的巨大石坑,而石坑中只有一个高高的石台,上面竖着一个石头拱门,上面隐约挂着道破破烂烂的帷幔。
她不明白那是什么,却莫名焦躁了起来。
“这是什么”她说,也踩到了高台上。
“莱斯特兰奇,你刚刚为什么那个样子”罗恩从拱门上收回视线,责问道,“你最好不要一知道小天狼星不在就叛变。”
“我当然没有”忒弥娅说,瞥了拱门一眼,又瞥一眼预言球。
“你当然不会这样,”塞德里克说,一把把她拽了下来,“没时间争论了,我都能听见卢修斯马尔福在外面说话”
他话音刚落,忒弥娅立刻听见预言厅那边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大家都责怪地看向塞德里克,这毫无疑问暴露了他们的位置,但后悔也来不及了。
“快,我们去找纳威他们”哈利清醒过来说,拔腿奔向房间那头那扇开着的通向黑色大厅的门,跑到半路,身后的门猛地开了,两个食死徒冲了进来。
那两个人在另一端得意地大喊一声,叫道“障碍重重”
哈利、罗恩、赫敏,都被撞得向后飞去。哈利飞到一半的身子被食死徒抓在手里。赫敏和罗恩很重地撞在石墙上,其中一个食死徒一挥魔杖,碎石块掉了下来。罗恩被石头砸晕,赫敏被他护着,但她的腿被压在石板下,惨叫一声。
塞德里克和忒弥娅摔在石阶上。忒弥娅一见赫敏流了血,十分紧张,但一只手强硬地把她塞到石板下面,这算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她注视着不远处的赫敏,这时,面前的石板地开始凝结一片血滩。
忒弥娅屏住呼吸往上看,塞德里克满头都是血,不断往下滴着,他又伸手过来,把她往石板里塞。
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
“我们抓住他了”一个食死徒喊道,忒弥娅满脸纠结地,透过石板间的夹缝望去,“哈利波特在我手里,这里有四个小鬼,全抓住了,我们在一个有拱”
“无声无息”赫敏喊道,那人的声音立刻就哑了,忒弥娅看见他的嘴巴继续在面具上的窟窿里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被另一个食死徒推搡到了一边。
一阵狂笑中,另一个食死徒对赫敏高举起魔杖,忒弥娅能从他的魔杖认出他是安东宁多洛霍夫,死在他的劈砍咒下的巫师数不胜数
她往石板夹缝里面钻去,捂住耳朵,一脸痛苦地看着被自己扔在一旁的魔杖。
“统统石化”哈利喊道,但被那个不能说话的食死徒一踹,咒语射偏了,他们扭打在一起,食死徒抢夺着哈利手上的预言球。
见安东宁的魔杖直指赫敏的心脏,塞德里克朝那奔去,但他腿上有很大一个血口,没走几步又摔在地上,魔杖滚落到了石阶下面。
惨叫哀嚎的哈利、昏死过去的罗恩、血流一地的塞德里克、被魔杖指着心脏的赫敏
“我认出这是个小泥巴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