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树生与上官出发时,商颖也自愿跟随,说是要给两位先生指路,顺便叫上了郑顺礼,张树生一想也好,就让他拿长枪吧,说是路上防野兽,枪比棍子好使。
自张树生教导了郑顺礼以来,商颖就管他叫先生了,于是他跟上官存合称两位先生。
于是四人乘马,商颖侧骑在前,其余三人跟在他后面。
路上闲聊,自然免不了聊到黄龙洞里的隐士。
商颖道“那洞里的修行人是个道士,叫什么什么机禅子”。
“道士的道号怎么带了个禅字啊”上官奇怪道。
“就是就是,不是只有和尚师傅才坐禅吗可奇怪了”。
商颖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个黄龙洞,很少人进去过,我也不懂里头什么布置,那个道士很忌讳人家进他洞里”。
“洞里就他一个人”张树生问道。
“貌似就他一个,他平时除了给人和家畜看病也很少出来”。
几人继续前行,突然张树生发现了地上积满了马蹄印。
在这荒郊野岭,那么多马蹄印张树生设想了几种情况,但想来想去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他振作起精神,叫郑顺礼把长枪给自己,然后嘱咐道“远远跟着我,一有不对马上跑”。
郑顺礼还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但是本能的就同意了,嗯嗯连连点头。
商颖倒是看出来了,但是她觉得以张树生的武功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上官的反应比小姑娘慢了一拍,当然他自己没有察觉到这点。看到张树生离开时他还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
树生脚下一踢,策马飞走,恍惚间又回到了战场之上,自己与敌人的骑兵对冲,鲜血溅射到自己衣领里,弓箭和枪弹呼呼地飞过自己的耳边一想到这些,心脏就止不住跳动,仿佛下一秒就是真正的战场。
他很快打起了精神,现在并不是走神的时候,要循着马蹄印继续前进。
他试图整理心中的思绪,却发现自己早已忘了,上一次感到害怕是什么时候。在战场上,也许一阵乱箭射来,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命,十几年苦功也救不了你。但自己从未害怕过,或者从某个时刻起,他已经忘了害怕这回事,也自然想不起来害怕是什么感觉,回忆不起第一次对敌的恐惧。
有人言,你开心过一天也是一天,不开心过一天也是一天,日子过一天是一天,何不开开心心的过。能好好过日子,何必要去干危险的事。但张树生明白,自己从某一刻起,就不再是一个“求生”的人了,他只求在一个合适的地方死去。
些许时间后,张树生来到了里水寨,远远的就看见了拿钩枪的众人,他浅浅一笑,因为对方也看到了他,正大声呼喊,指指点点。张树生骑至黄龙洞前空地,不由得放慢速度,因为没有太大空间回旋。
这给了匪帮很大的信心,他们本来不及上马,于是立刻开始四面包抄。骑兵的优势在速度,一旦失去速度被步兵围困就很危险,因为在马上活动受限,难逃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