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琅静静地望着自己的手,点了点头。
她依稀的记得,那个人不允许她纹身的。
可她这么做了,为什么那个人不出现数落她呢
这个世界不让那个人出现了。
周清琅更加急迫的逼着自己去学习任何有用的东西,想要在彻底遗忘的那一天来临之前,找到夏晚双。
周清琅二十一岁那年,她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自己的房间,隐隐有些茫然。
房间里贴了好多画,画的都同一个女孩。
有些纸张上写满了字,都只是一个人的名字。
“夏晚双。”
她一字一字的念出这个名字。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侵袭了脑海,伴随着日夜不休的执念。
周清琅看着自己的身前,挂着一个玉坠,在右手的手腕上,纹着一个双。
不可以忘了她,不可以忘了她,不可以忘了她
周清琅捂住自己的脑袋,努力的往自己的身体里塞着所有不愿遗忘的记忆。
神经似乎被凌迟着,有什么在和意志博弈,强迫着她忘掉她不愿遗忘的所有。
昨晚削完水果的刀静静的摆放在桌上,周清琅有些恍惚的拿过。
她冷着脸包裹着自己的伤口,眼里满是阴霾。
“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忘了她,你休想得逞了。”
恶心的世界。
周清琅穿上了外套,按照往常一样工作。
她主动要求去海城的总部,只有爬的够高,才能找到答案。
她为此夜以继日的努力着,朝着或许没有答案的未来。
也就是在这一天,周清琅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豪门抱错,戏剧般的人生。
看着带着自己做检查,看到检查结果喜极而泣,满脸愧疚看着她的夫妇,周清琅内心毫无波动。
甚至隐约觉得,这也是这个世界的安排。
周清琅冷漠的宛如旁观者一般的看着所有的人和事,她似乎已经和这个世界脱离,偶尔都感觉不到自己躯壳的存在。
身份地位一朝改变,周清琅没有任何的不适应,立马争取自己可以得到的东西,开始频繁的接触灵异神鬼之物。
那个鸠占鹊巢的孩子在她面前试图装乖陷害,周清琅没空陪她玩。
她每天都要遗忘一遍,她每天都要想起一遍。
被衣服包裹着的手臂已经伤痕累累,透着狰狞。
这是周清琅不愿为外人所看到的伤,是她在这个世界孤身一人的刻痕。
很多人是骗钱的,很多人是没用的,但也不是全然无用。
那是个干瘦的老和尚,手上戴着佛珠,嘴里颂着经文,一双苍凉的眼似乎看透尘缘。
“此珠挂了一缕尘缘,故而未消散。”
老和尚看着周清琅脖间挂着的红绳,他明明为看见那玉珠,却笃定的开口。
“我要怎么找到她。”
周清琅只想要一个答案。
“方外之人,何苦挂念。”
老和尚双手合十,摇了摇头。
“我要怎么找到她。”
周清琅黑眸沉沉,再问了一遍。
“万般皆虚妄,所求无果。”
老和尚走了之后,周清琅头一回失控,把所有的东西都砸了。
秘书在门外心惊胆战,不敢去打扰。
圈子里开始因为周家抱错的事儿,没少唏嘘一阵,原本以为能看个真假千金争斗的笑话,却没想到真千金战斗力太强,直接进了公司,能力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做事大胆又缜密,手段狠厉,看不出女人的娇气,眉眼漂亮却是个狠角色。
谁都不觉得假千金能和她比了,甚至是许多青年才俊都折损于她的手里,像年幼又狠毒的少狼王,远胜于她爹。
她身上的传说不仅仅于此,大家都传她其实有精神病,有时候还神神叨叨的,求神拜佛,像个疯子。
外界传传当个笑话,但和周清琅相处着的人,她的亲生父母,那个鸠占鹊巢的妹妹,以及旁边的跟着的秘书和助理,都知道周清琅离疯也不过是一念之差。
秘书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年轻漂亮却又似行将就木;好似万般珍宝看不上眼,却又会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一块木牌;好似什么都不缺,好似什么都没有。
说她疯,好像没人比她更清醒,说她理智,又好像在追寻着不存在的事物。
如此这般,像人间怪物。
秘书曾在她心情好的时候,大着胆子问过她手腕上的纹身,是否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
周清琅弯唇轻笑,眼神却无比阴郁。
她摸着那处纹身,温柔的像是在摸着自己的日思夜想的情人。
“这是我最爱的人。”
亦是我最恨的人。
是我执念生根之人。
是我所求之人。
是我不可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