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红梅没有注意到乐冬的异常,更无法理解乐冬的纠结,只是想起什么的问道“对了,小冬啊,咱们的盐够吗”
乐冬身上背着整个超市儿,这盐自然是不缺的,无论是精盐还是腌制盐,于是说道“前个儿回来的时候,我买了十斤盐呢,就是想着跟村儿里换些黄瓜啥的腌成咸菜下饭呢。”
这时候买盐一次买十斤五斤的,很常见,尤其是北方人口重,一般没有咸菜吃饭都觉得缺点儿什么,所以,家里的菜吃不完的,就会腌制起来,另外腌制用的大粒盐比精盐便宜很多。
所以,精盐卖的很少,百姓买的都是这种稍微有些黑黄的大粒盐,炒菜的话,有的时候为了方便,就用菜刀拍一下,拍碎了充当精盐,细品这样的盐做出的菜,会稍微有点儿苦,不好吃。
马红梅长出一口气的拍拍胸脯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虎了吧唧地全买了精盐那”马红梅给乐冬收拾过碗筷儿,自然知道乐冬炒菜用的都是上等的雪白的精盐。
精盐适合炒菜却不适合腌制咸菜,只有大粒盐可以慢慢地融化的时候,一点儿一点儿的渗入菜里,然后腌透。
而不是如精盐那样粘在菜上,造成一块儿咸的发齁,但有的地方却因为没有沾到盐来抑制杀菌而发霉。
马红梅说完,也就不去管别的,直接说道“你拿好钱票没有拿好了咱们就走吧。”
乐冬她们两人到的时候,基本是村里最后到的了,村长和几个大队长正在维持秩序,杀猪匠给最后两头猪开膛破肚,村里的几个婆子帮着打下手和接猪血。
大队会计拿着根儿铅笔头记录着这边儿泡称的数字,很是细心,恨不得趴到了称上看仔细,防止有人谎报重量,旁边儿的算盘更是被扒拉地哗啦哗啦想个不停。
乐冬觉得这个会计很可能是旧时候哪个大户人家的账房,不仅是因为他那手娴熟的算盘,更是因为这人时不时的把铅笔尖儿放在嘴里舔一下。
这一般都是以前有钱人家的账房跟着老爷去收账的时候,身边儿带着的螺子黛需要润湿才能用,所以养成的坏毛病。
乐冬闻着空气中的骚臭味儿有些难受,可是身边儿,包括马红梅都毫无所觉,还很陶醉的样子,对于杀猪的血腥更是视而不见。
突然,一道略有熟悉的男声道“乐家妹子身体不舒服吗”
乐不是常见的姓氏,这村里村外更是只有她一个,乐冬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昨天的救命恩人李中华。
因为对李中华的感激,乐冬笑道“原来是李大哥啊,也是来买猪肉的吧”
李中华道“今儿个难得有不要票的,大家伙儿肯定都要过来啊,不过乐家妹子,你这脸色可不好,是不是还没有缓过来”
因着李中华的话,马红梅这时也注意到乐冬的脸色有些苍白了,于是说道“小冬你难受怎么不说赶紧去一边儿坐会儿去吧,我在这儿排队,等到了咱们你再过来吧。”
李中华也点头道“乐家妹子赶紧去歇着吧,我跟马家妹子在这儿排着队,到了你再过来就是了。”
这时有人开始翻洗猪大肠,那股臭味儿冲的乐冬真差点儿吐了出来,当即也不推辞,赶紧点头后跑了出去。
乐冬跑到远处的柳树底下,感觉臭味儿变淡了很多,这才稍微舒服了一点儿,只是一想到一会儿还得过去,她就有些头皮发麻。
其实乐东知道,自己这是心理有了障碍,猪大肠的臭味儿确实让她恶心难受,却不至于这么严重,主要还是她因为自己的死亡,乐家父母的尸骨还有昨天晚上那个癞子头上的血。
虽然因为在空间中,借着时间差已经消除的差不多了,但毕竟是留下了心理阴影,这才一受到刺激,立即就受不了了。
那边儿村里的人都带着盆儿或者桶,最不济也端个碗的伸着脖子排队,有的人看着案板上的白肉直吞口水。
因为是本村儿的猪肉算是给村民们增添些福利,更何况还有一个月就是农忙的时间了,家家都急需油水儿。
村长跟大队书记研究了一下,这壮劳力每人二斤肉,老人跟七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的半劳力一人一斤肉,剩下的孩子二两至半斤不等,这些按人头的肉,不需要村民直接掏钱儿,等分粮的时候,直接从大队扣。
但是剩下的想要多拿的,那就只能自掏腰包,没钱没票就别吃。
一拉溪村不算特别穷,但也绝对不富裕,所以除了按人头分的肉,很少有人额外再多买肉,倒是很多会过日子的,除了多领些猪血回去蒸血糕吃之外,也拿出三两毛钱买些内脏。
要轮到马红梅的时候,她把乐冬叫了过去,两人一合计,都不愿意买内脏,倒是对猪心以及根本没人愿意买的护心肉很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