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墨回来很晚,她打开门,酒精的味道随之蔓延进房里。不知在和谁讲电话,娇声笑语,嗲得不行,踉踉跄跄丢掉高跟鞋,整个人往沙发一躺,岑子墨发出声舒服的长叹。
不用想,她的男人此刻一定在楼上要么睡了,要么在书房看书。陆时城就是这么喜欢装,怎么办呢她就是喜欢这个男人
知道他虚伪、薄情、不是个东西,拥着最聪明的头脑、显赫的家世那么多那么多令人晕眩的漂亮羽毛,犹如两翼,却不是用来向高处飞翔,而是用来向深渊坠落。
陆时城的身体是一座沉沦的城市。
岑子墨偷偷翻过他的书,切,都是装x的,她不屑。所以,他的世界她永远找不对门路,进不去,偏还要撞得头破血流。
佣人过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挥手斥退,而是顶着嫣红的两颊娇滴滴说“你去喊陆先生。”
佣人尽管露出为难的表情,还是上楼去了。
几分钟后,陆时城下来,站在楼梯上,看他这位有种不可理喻的贫乏的妻子,身体则在熟透的风情里燥动着,他笑笑。两人做五年夫妻,只有一件,是唯一能达成共识的点。
女人过了三十岁,某些东西变得强烈。
陆时城无疑能满足她。
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岑子墨也很直接,陆时城没有异议,一点不介意在这件事上变着花样。
也只有这样的时刻,岑子墨觉得,也许,陆时城多少是有点喜爱自己的。看,他喉结同样会滚动不止,身体因为生理刺激而变得像是有情。
一切风平浪静后,岑子墨在他起身要走事问“那个,以妈的名义建的美术馆,听说要正式对外开放了”
其实,她知道到时婆婆周濂未必到场,但陆时城有极大可能会去。
很久没陪他逛美术馆了。
陆时城不认为她对美术馆有兴趣,淡淡应付两句,什么也没主动提。岑子墨几次绕到嘴边的话,被他态度堵回去。
她最受不了他的敷衍和冷淡。
所以,话终于出口那刻却变成“陆总,是不是已经想好带哪个学艺术的小情人过去了”
陆时城看她一眼,说“不早了,晚安。”
她越来越爱挑衅了,陆时城在上楼时蹙眉两人在外面一向扮演恩爱夫妻,这样,对中盛和金达上品是双赢的事情,没必要跟钱过意不去。
陆时城依旧选择冷处理。
他也不愿意和女人计较太多。
相反,他对某人,特别大度。
陆时城很快知道陆晓跑来浮世汇的荒唐事,他发觉,这个小姑娘越来越让人头疼。
他直接开车来的公寓。
敲门进来后,被一个柔软的身子给紧紧抱住了。陆晓只穿了个吊带,下面丁字裤,女孩子纤细不够饱满的身材别有诱惑。陆时城几乎是愤怒地推开她
“你想干什么”
“想你我。”陆晓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一股野蛮劲儿,她故意把那个字用嘴型无声吐出。
陆时城对她失望透顶。
他错开眼,命令式地说“你穿好衣服再和我谈。”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陆时城”陆晓固执地去拽他,“因为我长大了你不就是等我长大得手的吗怎么,现在又怂了你看看我,”她边说边使出小女孩的手段,拉住他手,试图勾引他,“你拥有我的droit du seigneur,你真的不要试一试”
陆时城心口发闷,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转过身来,掐住陆晓胳膊把她重重摔到沙发上
“我供你读书,是为了让你有更好的人生,我先警告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来挑衅我的底线。我对你,本来什么责任都没有,不要把别人的好意当成耍横的资本。”
陆晓满意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因她动怒,她快乐极了。
但她知道怎么拿捏陆时城的死穴,她就是有资本,于是,陆晓堆积出一颗颗泪珠,什么都不说,只是这样躺着静静看他。
“她抱过我,可是我没有记忆,陆时城,你也抱抱我好不好你弄疼我了。”陆晓知道,自己天生就是会演戏的小贱人,果然,陆时城慢慢松开她,却没有任何动作。
他试图把女孩子拉回正轨。
太糟糕了,他不清楚陆晓什么时候对他动了这样的心思在他眼里,她只是小妹妹一样的存在,是他疏忽,也许对她太好,失去了分寸,才让小姑娘对他有了其他情愫。
“我会给你改错的机会。”陆时城不想浪费时间绕圈子,“以前,是觉得你年纪小,你马上成年了”
小姑娘忽然一跳跃起,吻住了他。
陆时城面无表情推开她,冷漠说“你如果真这么想男人,可以当坐台小姐,一晚上可以爱接多少客接多少。不过,浮世汇你可以死心了,想去卖,你不够格。”
陆晓震惊地看向他,她自尊心一下被挑破,她所有的自负建立在陆时城宠爱的基础之上。无他,一切都是海市蜃楼。
陆时城摔门而出,不跟她废话,两人闹得不欢而散,留陆晓一个人在房间里摔砸东西,她脾气坏透了。
看看,这就是对别人好的结果,一点不是他想要的。等坐进车里,回想那几句话,陆时城一颗心慢慢往下沉,他很自责,不是对陆晓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