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堆砌的大灶台,上面一口大铁锅,她就坐在蒲团上引火,烟熏火燎的。
老奶了看着冒烟,知道有人,“大东家的,我给你烧水,一会儿顺手就洗了。”
老奶在街上坐着,听张老二家的在街上跟人家嫌弃儿媳妇懒,她气不过,就来了。
马永红也是实在不行,但是老奶年纪这么大了,她不能让人洗尿布不是,“您烧水,烧好了喊我,我洗。”
一会儿水好了,马永红做事情特别利索了,端着盆子,拿着鞋刷子,铺下来身子干,没几下就好了,“老奶,您帮我晾上。”
屋子里面孩子苦,饿了,吃两口奶,奶水就没了,孩子还一直吃,她疼得很。
就拿着温水给孩子喝,老奶在一边看着,她喜欢孩子,这是自己的重孙女,天天来看。
对着顾青青,很分的出来里外了,平时不带问一句的,“这孩子有福。”
白胖白胖的,这皮肤白的奶皮子一样的,跟张向东一样,随爸爸了,小鼻子小嘴巴,大眼睛就跟黑葡萄一样的,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
马永红苦笑,“哪里来的福气,吃都吃不饱,每晚上饿的哭。”
老奶给慢慢擦了擦嘴,那孩子眼睛看着她,慢慢的就笑了,老奶也眯着眼睛笑,逗她呢。
“一会等着吃了晚饭,我带着慢慢借奶吃去。”
街上邻居张大星老婆也生了不久,奶水多得很。
马永红一下子就愣住了,“人家愿意吗”
“愿意不愿意的,邻里邻居的,不能给孩子饿着了,今晚不能再饿着孩子了。”
马永红就咬着牙点点头,晚上吃顿饱的,半夜里孩子就不能饿的一直哭。
张大东抱着孩子,老奶手里面提着一兜子鸡蛋,到了张大星家里,这是张大东家里的第二次见慢慢。
刚出生的时候来看过,不睁眼。
现在看着孩子才几天的功夫,红皮肤慢慢的就淡了,白嫩嫩的,五官也好似水墨画一样的,舒展开来了。
张大星家里的一边喂奶,说话做事特别朴实,“来就来了,不就几口奶,反正我家里儿子也吃不了,给慢慢吃点就是了,不用拿鸡蛋来。”
老奶就一个劲笑,老太太牙都没几个了,嘴皮子跟瘪下来的气球一样的,抻着脖子看慢慢,觉得孩子终于吃饱了一顿了。
“娃娃吃的奶,妈妈变的血,鸡蛋拿着,好好补补才行,不然你身体怎么吃得消。”
农村里,见着鸡蛋很容易,可是到了口里的没几个,能卖的都卖了,留在家里的,都是给病人吃的,或者是用着人情往来提前攒下来的。
回去了张大东抱着孩子,没有路灯,他家里也没有手电筒,一米八多的瘦高男人,月光下面影子拉着那么长,像是一座大山一般的。
孩子睡着了,香得很,半夜里不哭不闹,小两口睡了一个好觉,等着张大山起来的时候,看着孩子早就醒了,一点儿声响也没有,听见他起来了,眼神就聚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