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珩五岁的时候知道自己不叫孙珩, 每日为他授课的孙太傅也不是他父亲。21ggd
现在坐着龙椅那个, 是他爷爷,极有可能继承帝位的,是他父亲。
孙珩七岁的时候, 孙太傅对他说:“他共有三位儿子,你是嫡长子, 二少爷小你两岁,背后有柳氏一族,三少爷小你四岁,母妃根基浅, 二位少爷尚未开蒙,若他们比你聪明,你父亲不会选你做继承人。”
孙珩年纪虽小, 但听得懂孙太傅的意思,他心中并不介意,只是太傅要他做, 所以他才去做。
他素来话少, 年纪虽小,但诸多课业压在他身上。孙珩已经开始接触政斗博弈论,摸世家关系,与此同时,琴棋书画等闲情逸致, 他也不能缺。
“老夫不希望自己教出来的人, 是什么都不晓的木头人, 珩儿,你和别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想。
但他没问,只是点头。
孙珩天赋极高,学东西很快,他学得越快,孙太傅为他加的课业越多。
孙太傅摸他的头说:“你不能松懈。”
孙珩那时已经学会对他温温一笑,开口回他:“珩儿知道。”
他是天生的帝王料,薄情冷漠,小小年纪,能看着人惨死在眼前,眼睛都不多眨一下,第二天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教他的老将军说他有祖帝风范,孙太傅也摸着长胡子点头,只是眼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十二岁的时候,孙太傅牵回一个小女孩,七八岁,粉嫩可爱,小脸圆圆,但唇色微白,身子有些不太好。她是庄丞相家的女儿,叫庄怀菁,自来熟,见了他便缠他。
孙珩不喜欢人太闹腾,甚至厌恶像她那样被养得很好的孩子。
他不知道太傅为什么会带她回来,却也没想问,带上了易容的面具见她。最开始的前几天,他几乎没对她说过话,她性子敏感,好像也察觉了什么,没再烦他。
两个人的交集并不多,他也没把她放心上。
孙太傅很喜欢她,要什么给什么,平日也没再像以前那么严厉。庄怀菁也是不同的,除了学业上稍稍紧了些外,她在孙家没吃过苦。
那时候是深秋,树上的枯叶已经掉得差不多,风透过衣服隙吹进身子,让人觉得有些凉意浓浓。
孙珩从房间内出来,准备同太傅说一声,他身子已经好了,不打算再喝补药。他披着黑色大氅,身形挺直,小小的少年已经有了未来的模样。
他走在回廊中,在拐角之处和人撞上了。孙珩跟驰骋沙场的老将军学武,虽被撞了一下,但也只是下意识后退一步,但来人却跌坐在了地上,嫩白的小手被地上石子磨出了血。
是庄怀菁。
丞相府里娇着养大的女儿,身子四处都嫩的,地上冷硬,她的眼睛立马就红了。他的视线淡淡看她,并没有男人对女人的怜惜。
孙珩没打算扶她,心想这点小伤就抹眼泪,当真不知人间的疾苦。
她放下手,抬起头,眼眶红红问:“你是谁”
他没易容,她认不出来。孙珩摇头不说话,要径直走过时,庄怀菁突然就哭了起来。
她不像寻常孩子那样哭得撕心裂肺,只是小声地啜泣,想来是被家里护了那么久,经不得半点难,伺候的丫鬟也不知道去哪了。
孙珩被她哭得头疼,心觉到时太傅问起来,她肯定会说遇见了自己,太傅不允许他这张脸被外人看见。
他停下了脚步,转回头。
“不许哭。”
她啜泣道:“我没哭”
孙珩知道她身子弱,在地上坐不得,要是伤风了,太傅迟早会问到他这里,他只觉麻烦,却还是上前去扶她。
她也真是被人伺候惯了,见他过来,伸手就要他抱,也不怕遇见了坏人。她的眼睛很漂亮,含着泪,像琥珀一样,让人很难拒绝,他顿了一下,弯腰抱起她。
“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