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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作者

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中禅寺说“比起所谓的爱意,我觉得可能是茶茶缺母爱造成的。北政所的年龄和茶茶的年龄几乎可以成为母女了。茶茶作为主家的人,被带入丰臣家,待遇自然相对至上。在与北政所的相处中,将对母亲的爱转移到北政所的身上,也不是没可能的。”

听着中禅寺的一番解释,我扶额叹息。

这明明是言情小说,你就不要猜测其中的道理了啊。

“这种书以后还是少看为妙。我的偶像虽然是狸爷,但是丰臣秀吉也太惨了点。先记下来,到时候查查出版时间以及哪个出版社。”不过像这种已经在女生间流行的言情小说,出版的时间大概也在近几年吧。

就怕有些是非法出版物,根本没有出版社。

第一天的鉴定工作在太阳落山之时宣告结束。总的而言,并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书册。所谓有价值的书册,其一是作者,其二是年代,其三是现今市面上的流通程度。比如说中禅寺老先生曾在寺下的旧书库中发现的禅宗秘法记,乃平安京时期空海所著,且有已失传的说法。在这样的程度上,已经很符合“有价值”的说法了。但我和中禅寺今天一天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

所查阅的书册,作者大都是名不见传之人。而且更让我在意的事,所查阅的书册中大部分是手稿,而且文体从草书到楷体应有尽有。少部分的印刷体看纸张年代也相当久远了,而且有点像昭和时代的印刷技术。

查阅好的书册打包好先放进小屋中,等全部检阅完毕之后在统一搬下去。

在回汤本屋的路上,中禅寺说“虽然作者署名不同,但是看行文风格却十分眼熟,在使用比喻,以及抒情或者表达中心想法的地方,风格相似程度之深,我怀疑是同一个人。”

我笑着说“那这个人可真厉害,对时代背景的了解程度从平安时期到明治,可是一点也不含糊的。不过若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去写杂文要写历史向的科普性文章会更有价值的。”

中禅寺说“小人物的故事才能反映当时社会的状况。比如说,浅井茶茶和北政所的凄美爱情,更能代表战国时代女性婚姻的不自由。如果以单纯的同性之爱去看待这个故事,看到的只是爱情如水中花镜中月的凄美。但换一种角度,则是爱情与婚姻的相对性。

战国时代女性的爱情与婚姻毫无自由可言。倘若与各个时代的婚姻相比较,可以发现战国时代的婚姻制度是逐渐物化女性。平安时期的走婚制,维系这份婚姻的仅是爱情,一旦关系破裂,随时一刀两断。因此家产由全部由女性继承,可以说保障了女性的利益。到了镰仓时代,武家执政期间,女人的地位也相当高,不但有女地头,也可继承家门当上一家之主。

然而从室町时代至战国时代,女性的地位便逐渐降低,低到怎样一个程度呢。女性嫁出去所带的家产,除非有正式的转让书,否则死后依旧会回归到娘家。这就是说明在那个年代,女性也是家产的一部分。”

夏目贵志听得很认真,一边听着一边做笔记。

我叹了口气,说“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人家只是写个爱情故事罢了。再说了,淀姬和北政所这两个女人可不是小人物。”

中禅寺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没说话。

回到汤本屋的时候,正好看到训练归来的真田弦一郎和他的同学。因为只是点头之交,所以互相问好之后我就回房了。

在晚饭前,又去跑了温泉,这次温泉里比较热闹,而且我也没再看到温泉里的百合妖精。

泡好温泉后照例和中禅寺在大厅见面。穿着旅馆准备的浴衣,我和中禅寺就开始边喝酒边争论关于之前的那个话题。

论战国时代女性婚姻的不确定性

这本书的核心究竟只是“同性之爱”的凄美,还是该社会背景下,女性婚姻的惨状。

我不否认后一点,但始终觉得该书的作者并没有要表达后一点意思的想法。

可中禅寺却不一样,他认为无论什么样的故事,其中必有一个中心点。我认识他很多年了,对于他的臭脾气深有感触。当然我自己的脾气也不好。尤其在同一个话题上有不同论点的时候,我们两个的关系简直势如水火。

好比两年前,我们两个人因为某一个论点不同,导致那段时间的关系如同冷战时期的华沙和北约,以至于那年的新生真的以为我们两个是仇敌。

因为始终说服不了对方,我一口酒闷下,然后站起来大声对他说“你这个人总是想太多人家仅仅想写这么一个故事罢了并非是想揭露女性婚姻的不确定而写下这个故事作者的初衷根本不一样”

中禅寺也不落下风,站起来指着我说“别说傻话了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社会因素在,才有了这个凄美的故事。用故事来揭露人性,一向是作家们表达自己内心的一种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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