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温情和厮杀在遥远的,似乎永远也无法有交集的地方展开。每个人都在拼命地战斗着。为了心中那块温暖而柔软的别人无法触及的地方。
夙止和莲殇在门口说完之后,两人就不约而同的沉默起来。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笔直笔直的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明日曙光的到来。这样的场景,被这三月的春风吹得异常温馨。
而负卿还在生死之间徘徊。她拼命的,想要活下来。她还没有带着夙止离开这喧嚣的乱世,还没有告诉莲殇,她心中不可隐瞒的悸动,她还有很多事很多事没来得及做,还有很多事,很多事想要做。真的,不想死。
比起这边沉浸的想要将人淹没的气氛。禁村那里则是另一个巅峰。
浮华依旧保持侧靠在巨大树木上的姿态,极其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她尖锐的长甲上残留的未干涸的腥红血液顺着指尖流淌下来,顺着他白皙的手腕滴在树枝上,轻轻地弹了弹指间,大颗大颗带着血块的肉粒被他嫌弃的弹出去。
“真弱。”浮华嘴角一抹嗤笑,他精致如天刻的面容上说不出的阴邪,就像来自底下深渊的恶魔,一边用繁花似锦的姿态展现自己,一边用邪恶至极的方式来结束这场战争。
而他面前,不下于二十具用来启动蛊术的黑衣少年,无不血流万注,胸前脖颈动脉被切断,身体四分五裂却极其整齐的被挂在浮华对面的树枝上。他们脸上带着的面具全部被浮华此刻手中弹出去的血滴肉粒击中,噼里啪啦的碎成碎片,洒落了一地。
兴许是玩的有点厌倦,浮华才用指尖撑着身下,轻飘飘的起身。他眼中是邪恶的戾气渗出来,摊开掌心,一团红色的妖火窜起,浮华抬了抬手。
下一秒转身扬长而去,那妖火落在其中一句尸体上,便迅速的燃烧起来。只几秒钟,被悬挂在树枝上的几十具尸体便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只片刻,整片树林里腥臭蔓延,浓烟四起。被烧的已经通红发黑的树枝支撑不住,尸体带着火焰坠落地面,四分五裂。
而不远处。莲迟渊跟残火的对峙也陷入了僵局,残火饶有兴趣的望着莲迟渊,似乎对他充满了兴趣。眼前这少年,有他老爹的真传不假,但身体里还充满了另一种力量,一种让他百年不曾跳动过的心脏竟在这一刻跳了起来。
莲迟渊此时也对眼前的残火升起了警惕,虽说这妖孽几十年不曾换过容颜,本以为身体会薄弱一点,现在发现非但不薄弱,似乎更为强大。
“为了你这幅皮囊,定残害了无数忠良吧?”莲迟渊在他对面依旧笔直的站着,丝毫没有半分胆怯。相反眼神里竟兴奋无比,他眯着眼睛,不屑的道。
“忠良?哈哈哈哈,在我眼里谁算的上忠良。当年,十一国联手将我主宰不落万人,不论男女,不管老少残杀的时候可想过忠良?”残火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回忆过当年的惨状。他的子民,他的百姓,他的妻儿,他的一切都在那场战争中被无情的剥夺。他没有善良过?他自然有。但是谁又曾看到。
他眼睁睁的看着属于自己部落,那些能人异士,那些苦苦挣扎,痛苦万分的人被顷刻毁灭。他怎能忘,那样的眼神,那样的仇恨,他不能忘。
“若不是主宰部落纵横太久,又怎会惹来这场祸事。”莲迟渊眼睛沉了沉,他不否认残火说的有理,可战争如此,在战争面前,没有善恶,更没有男女老幼之分。但凡入眼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渊王跟我说这个着实苦笑,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弱肉强食,我手下虽有反叛之心人,却又怎殃及我整个主宰。十一国,哈哈哈哈,也只有那时,才能拜我残火所赐,让你们怯懦的十一国联合起来吧,哈哈哈。当真可笑,整个十一国竟欺我残火一个部落。”残火似乎被挖起当年的仇恨,他眼里燃烧的怒火越来越甚,身上传来的力量也随着他的气息越来越强大。
莲迟渊却在这一刻,只这一刻受了夙止的传染,竟有些怜悯眼前之人。
“渊王这是在可怜我?哈哈哈,陪渊王玩了这么久,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本以为夙止会来,但既然他不来,我去找他。啧啧,听说当年那个倔强的小丫头长的娇艳极了,连苏孤容都为之动容呢。”残火打趣道。
莲迟渊什么都可以忍,唯独沾染夙止的他不能忍。
“本王方才还在想,从哪开始,现在本王知道了,先拔了你的舌头。”莲迟渊脚尖微微用力,手上的银剑握紧了半分。
残火却将莲迟渊的动作望进眼里九九没有说话,直到莲迟渊要动身子的那一刻,残火才笑着说,“渊王不是要取我舌头么,怎的想用斩舞来将我碎尸万段呢?”
莲迟渊原本准备起来的身子,顿住。他竟然看的穿自己的招式。
“渊王这么惊讶想必是还是不够了解我啊。啧啧。”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