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妗不关注苏嬿,自然不知道她是费尽心思结交了怡华公主一位好友,才求得了这次参宴的机会。更不知道三日后,苏嬿就会摆脱嫁给暴虐成性的宁远伯世子的命运,以侍妾的身份被抬进赵王府。
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觉得惊讶,苏嬿从来就不是认命的人,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一点儿也不奇怪。毕竟给人做妾总比丢了性命好,何况赵王是今上最宠爱的儿子,近年来更是势逼太子,隐隐有取而代之的架势。这给他做妾和给别人做妾,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还有宁远伯世子,赵王那可是宁远伯世子的亲外甥,还有什么比直接委身给赵王更能打消宁远伯世子心思的呢?再如何,他也不能跟自家外甥抢女人不是。
“夫人?怎么了?”
这会儿见她迟迟没有放下马车窗帘,越瑢不解地叫了她一声。
“没什么。”苏妗回神,放下帘子冲他笑了一下,没再去想苏嬿的事儿。
还是那句话,只要她不再作死打她男人的主意,随便她干什么。
日子就这样在一天天的奔波中飞驰而过,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这一路上过得颇为平静,就是一开始的时候,苏妗有点不习惯这种每天与越瑢朝夕相处,面面相对的场景——虽然已经成亲三年,但她从没跟他单独相处过这么长时间,实在是有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越瑢倒没觉得如何,他挺想趁着这个机会多了解了解自家媳妇儿的。可惜苏妗因为之前的事情对他警惕得很,根本不给他机会。他试着跟她闲聊也好,或是不着痕迹地逗她也好,她都是一副端庄贤惠,乖巧柔顺的模样,半点意料之外的反应都没有。
越瑢有些失望,渐渐也不再想着这事儿了,只拿了几本杂书胡乱看着,以“修行”的名义维护起了自己的仙君人设。
苏妗见此暗松了口气,也拿出针线做起了绣活,用来打发时间。
如此,两人虽然天天面对面坐着,但各有各的消遣,彼此互不干扰,倒也颇为和谐自然。
这天中午,他们路过了一处景色十分美丽的山林。想着已经奔波了一个早上,越瑢便吩咐叶风停车稍作休息。
叶风得令,将马车停到路边,栖露也开心地拿出了干粮和水,准备起午饭来。
已近三月,天气暖和了不少。路边的野花已经零星而开,林中的树木草叶也冒出了嫩生生的新芽,啾啾的鸟鸣声从四周传来,清脆好听,悦人心神。
越瑢收起手中书册,心情颇好地对苏妗说:“要不要下车去走走?”
当然要!坐了那么多天的马车,一路颠啊颠的,她屁股都要颠成八瓣儿了!
苏妗心下迫不及待,面上却是含笑点头,优雅从容地起了身。
她……或者说越瑢这身体身高腿长,不需要人扶,自己就能下马车,苏妗那身体却不行。因此苏妗下了马车站定后,体贴地转身对越瑢伸出了修长的大手:“妾身扶着您。”
越瑢:“……”
越瑢有点好笑也有点忧伤,点点头,将姑娘家柔软的小手放在了她……或者说自己那宽厚的掌心里。
然而刚要起身,身下突然涌出一股热流,一直隐隐有些尿急的青年呆了呆,脸色一下子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