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撞一下看看什么的听起来有点傻, 但在四方道长的坚持下, 小两口还是学着昨晚事发时的样子往对方脑袋上撞了一下。
然而除了额头撞得更红了点之外, 两人身上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四方道长摸着胡子琢磨了一会儿,手一挥:“是不是力度不够?你俩再大点力试试!”
“……”
苏妗整个人都是拒绝的——再大力点?撞成傻子了怎么办?而且真的超痛的好吗!
越瑢也是抬头看着自家这不靠谱的师父,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两下。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不,四方道长就已经指着案桌上的龟甲道:“你们不会以为身体换回来了就是没事了吧?看看你们二人这命格卦象,如今还是呈纠缠相融之势,没有半点要分开的意思,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们身上背着的阵法还没有解除, 背后暗害你们的人也随时还会再出手, 所以赶紧的, 别浪费时间, 要是能把你们互换身体的规律找出来,这事儿就好解决了。”
苏妗:“……”
越瑢:“……”
还能怎么办?
继续像两个傻子一样, 互相撞脑袋呗!
然而不管是在道观里还是在山上,不管是在白天还是在晚上, 想象中两人再次互换身体的情况却始终都没有出现, 四方道长纳闷又心虚,最终扔下一从大徒弟那儿摸来的消肿止痛膏就溜了溜了, 留下额角红肿抽痛, 眼前直冒金星的小两口站在寒冷的夜风中相顾无言,心下不约而同地, 大逆不道地把这坑货师父吊起来毒打了一顿。
说好的多尝试几次就一定会有收获呢?!!
“世子, 夫人, 你们回来了!”
一进院门就看见栖露快步迎了过来,越瑢脚下一顿,飞快地偏了一下头,将自己额头上的肿块转到了她看不见的角度去。
——没事儿顶个一脑袋包,这包还都是自己撞出来的什么的,太有损他英明神武,清俊潇洒的仙君形象了谢谢。
天色昏暗,栖露又一向不敢多看他,因此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可就走在他身边的苏妗却是没有错过他这略显刻意的动作。
她微微一顿,本来很是郁闷的心下不知为何突然莫名有点想笑,随即一个没忍住就开了口:“嗯,去打点温水来,我要伺候世子洗漱,洗漱完了还要帮世子上药呢。”
栖露已经知道他们换回身体的事儿了,也大概知道他们今天一天都在折腾什么,闻言一愣,忙转头朝越瑢的脑门上看去,发现看不见之后,还特地绕了个放向:“哎呀!世子这额头都突出来了,可见伤得不轻呢!还有您这额头也是起了个好大一个包呢,这可得赶紧上药才行,您等着,奴婢这就打水去!”
猝不及防的越瑢:“……!”
额头都突出来了是什么鬼!这不过就是肿了一点点好吗?!
青年面色依然淡然清冷,高不可攀,垂在身侧的胳膊却是忍不住僵了一下,一直在暗中关注他的苏妗心下一乐,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果然遇到不开心的事儿,耍耍坏欺负欺负人就好了。
——她兀自偷乐着,却不知越瑢也一直都在关注她,并且第一时间就察觉了她情绪上的转变。
虽然这种转变并不是很明显,她掩饰得也很好,但大概是两人本质上是同一种的缘故,越瑢还是莫名就有种“她是故意的”的笃定感。
果然从前那些胆小温顺都是为了讨他欢心而故意装出来的么……
越瑢眯了眯眼睛,进屋后等栖露伺候着两人洗了脸,这便挥退她,亲自给苏妗擦起了药。
苏妗一愣,忙道:“妾身先帮您……”
“为夫皮糙肉厚,不怕疼,迟点上药没关系。”越瑢温柔地阻止了她,“夫人却不同,你是女子,身体娇弱,为夫哪能让你疼着呢。”
苏妗挺感动的,这人对她真的挺不错的……
刚这么想着,嘴角突然一凉,苏妗一愣,下意识张嘴想说什么,就觉得一阵比黄连还苦的味道从那凉处涌了进来。
她猝不及防地变了脸色,差点没“呸”出声,用力忍了忍,方才只是皱着脸吐了吐舌头:“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苦呀?!”
“抱歉,应该是这个药膏,为夫不小心倒多了点,滴下来了。不过这药是可以内服的,虽说很苦,一般人都吃不下,但对身体是没有害处的,夫人莫要担心。”
听起来是在道歉,青年一双狭长的凤目里却盛满了明晃晃的笑意,仿佛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似的。
“……”
苏妗不知道他突然间的抽什么风,见他一脸欠揍,拳头有些发痒,不过是男人都接受不了会往自己脸上抡拳头的媳妇儿吧?因此她只忍了忍,嗔怪似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没有任何征兆地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