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都是元和喜欢的一些小东西,麻烦你们帮我交给他。”徐皇后轻抚着自己怀里紧紧抱了一路的大包袱,而后才忍着心中的不舍,将它交给越瑢,“之前他走得匆忙,我也没来得及收拾,如今……那孩子粘我,突然与我分开,只怕会不习惯,有这些东西在,也许他能适应得快一些。”
越瑢点头接过:“娘娘放心。”
同为母亲,苏妗比他感触更深,表示自己一定会常常写信给回来,徐皇后这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眼神感激道:“多谢你。”
又说了几句告别的话,越瑢和苏妗便坐上马车,再次启程了。
五公主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喷了出来,一边提着裙子往前追,一边难得大声地喊道:“一路顺风!平平安安!到地方了记得写信啊呜呜呜呜——!”
苏妗抱着这会儿才睡醒的小福生探出窗外冲她挥手,福生从前与五公主不熟,可近来五公主有了皇后令牌,可以随意进出宫,小家伙与她便熟了起来。这会儿见她难过,便忙大声安慰:“知道啦!公主姨姨不要哭,福生爱你呀!”
五公主这才脸一红,破涕而笑。
正想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便有一道飞影掠过自己身边,带起一阵刮脸的冷风。五公主愣了一下,定睛看去,发现那是个穿着一身青衣,头发不羁地半束在脑后的青年。他骑着马冲到马车旁边,声音粗犷而爽朗:“我和黑子跟你们一起走!反正老子心愿已了,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往后就跟着你们混得了!”
“霍叔叔!黑子哥哥!”
“福……福生。”嘶哑的声音,有些结巴,是从那青年身前发出来的,五公主一看,发现原来青年前面还坐了个小少年。
“你怎么来了?不管你那些兄弟了?”
“管啥,反正他们也饿不死了……”
一行人说着就踏着渐渐清晰的晨光走远了,五公主看着那个她并不认识的青年的背影,心里生出了无尽的羡慕。
她也好想好想和他一样策马追上去,跟着阿妗姐姐他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可惜她是公主,这一辈子都无法拥有这样的自由……
这个时候的五公主还不知道,她所渴求的一切有一天终将实现,虽然那个开头并不怎么美好。
对于霍云成和黑子的不请自来,越瑢十分嫌弃,黑子便罢了,霍云成他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偏这家伙死皮赖脸,怎么都不肯离开,实在是烦人得紧。
不过烦人归烦人,这家伙本事不错,再加上福生也挺喜欢和黑子玩耍的,越瑢看了看,到底是捏着鼻子忍下了。
苏妗知道他在别扭什么,忍不住抱着福生一顿乐。福生不知道他爹曾被霍叔叔轻薄调戏过,还差点被他抢回去当压寨新娘,一脸疑惑地问她在笑什么。
苏妗忍笑答道:“没什么,娘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
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说的好玩的事情是什么的越瑢:“……”
福生却是好奇极了,缠着苏妗连连追问,苏妗没办法,只能随便编了个故事把他糊弄过去了。
高大如山的父亲形象险些不保的越瑢嘴角微抽,暗中捏了她的腰肢一把:“坏丫头。”
苏妗嗔了他一眼,又想笑了。
越瑢:“……”
早晚有一天他要把霍云成吊起来往死里打一顿。
这时福生突然拿起自己腰间挂着的一块葫芦状的碧玉小玉佩问道:“娘,为什么公主姨姨来送我们,阿昭姨姨却没有来?”
这玉佩是清平郡主送给他的,难怪他会突然想起她。
“你阿昭姨姨兴许是有事在忙呢。”苏妗面上笑答,心里却也是有些奇怪的。
得知越瑢辞爵,他们一家要离开京城的消息后,清平郡主第一时间就上门来问她了,可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她本以为她昨晚会来,或是今早会和五公主一起出现,还琢磨了一下,万一她和徐皇后碰上了该怎么办,结果一直到现在,那丫头竟都没有出现。
苏妗有些纳闷,也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正准备一会儿就写封信送回庆阳长公主府,便听外头又是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她一愣,下意识探出脑袋一看,就见她心心念念的小伙伴,正背着个大包袱策马而来:“阿妗!福生!宋修和!你们等等我——!”
苏妗:“……??!!”
这模样可不像是来送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