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瑢笑啧:“那不然咱们打个赌?”
“赌什么?”苏妗来了兴致。
“赌他什么时候开窍,我猜至少三个月以后。”
“那我猜……两个月之内吧。”苏妗说完又问,“那赌注是什么?”
“赌注……”越瑢眸子一闪,凑到苏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苏妗脸一红,抬手就推了他一把:“不行!换一个!”
越瑢一把抓住她的手亲了一口,勾着嘴角痞笑道:“怎么,夫人莫不是怕了?”
苏妗:“……谁怕了!不过是觉得你太臭不要脸而已!”
越瑢啧啧,理直气壮:“夫妻敦伦乃天地之道,我怎么就臭不要脸了?”
苏妗羞恼:“那!那也不能拿这个来打赌!”
“好妗妗,你就答应我吧,我都想了好久了!”
“不行,换一个……”
日子就在小俩口的嬉笑打闹中一闪而过,很快,锦州就到了。
锦州距离京城不是特别远,人情风貌与京城差别不是很大。越瑢一行人进了城,寻了间最近的客栈准备住下,突然有一大汉扶着个颤巍巍的老妇人从街边人群中冲出,神色激动地问道:“请问各位,各位可是来自镇北王府?”
彼时越瑢正抱着福生从马车上下来,闻言眸子一闪,面色疑惑地转过了身。一旁叶风忙上前一步道:“我家公子已经辞爵,如今已不再是镇北王,镇北王府也不复存在了。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家公子有什么事?”
镇北王当朝辞爵一事已经传遍天下,路人们闻之皆惊,纷纷跪地叩拜,以示心中敬仰。
对他们而言,哪怕镇北王不再是镇北王,也依然是他们心中的英雄。
越瑢忙出声让众人起来,随即温声问那泪流满脸的老妇人:“老人家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老妇人噗通往地上一拜,哭着说道:“求王爷救救我家孙儿吧!”
“这……发生什么事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妇人就在那大汉的帮助下,当众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这老妇人的独生子曾在老镇北王麾下为将,可惜天妒英才,数年前战死在了沙场上。消息传来,他怀着八个月身孕的妻子悲痛过度,难产去世,只留下一个可怜的孩子与老妇人相依为命。
家里已经没有别人,老妇人带着孙儿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努力生活,倒也勉强将日子过下去了。可惜她日渐老迈,那孩子又因为早产身子一直不好,前段时间老妇人身子不适,请大夫一看,发现自己竟已命不久矣。她生怕自己一走,年仅九岁的孙子孤苦伶仃一个人没法生存下去,所以才会在听说镇北王要经过这里的时候,腆着老脸跑过来,希望他能行行好收留她孙子,好让他能活下去。
苏妗一开始还有些惊疑,听到这里就反应过来了——这应该就是越瑢特地给二皇子安排的“合理身份”了。
果然越瑢听完这话后,便问了那孩子父亲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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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名叫云信。”老妇人抹着眼泪说。
越瑢一听,面色大惊,随即忙亲自上前将老人家扶了起来:“没想到您老竟是云大哥的母亲!我父亲曾与我说过,云大哥是为救他而战死的,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命人寻找云大哥的遗孤,只是一直没找到,没想到竟在这里叫我遇见了!老夫人请放心,云大哥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往后我定待他如亲生!”
苏妗看着他一本正经飙演技的样子,心里有点儿想笑,面上却很是配合。
丰顺帝必然会派人盯着他们,这事儿又事关重大,不能有半点错漏。
众人把该走的流程都认认真真走了一遍,然后才在那老妇人和那个冒充“热心邻居”的徐皇后派来的暗卫带领下,去了老妇人的家。
老妇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云信这个人确实存在,也确实是老镇北王的旧部,当年替老镇北王挡箭而死。老镇北王这些年也一直在找他的家人,只是老妇人因为家乡遭难,带着她孙子来了锦州,所以一直到半年前,老镇北王的人才终于找到了他们。
也实在是巧,云信的儿子只比二皇子大两岁,且因为早产体弱的缘故没怎么出过门,见过他的人也不多。所以就算七皇子年纪小些,别人见了也不会觉得奇怪。
当然,老妇人并没有“命不久矣”,而是准备在办完这件事后,诈死带着体弱多病的亲孙子去江南生活——江南气候养人,对孩子的身体好,而越瑢也都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老夫人,不知我请您照看的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路上,越瑢低声问老妇人。
老妇人忙回答道:“那小公子自打来了咱家之后,倒也没哭,就是一直不肯吃不肯喝,睡觉也睡不踏实。老婆子用尽了办法才让他愿意吃上几口,可也就是几口,那孩子脾气实在是太拧了,这么多天下来,好好一个小金童瘦成了小柴干不说,前些日子还病了一场……”
越瑢一听,眉头就拧了起来。
苏妗的心也是一下子提了起来。
二皇子怕生,不常见人,她虽然进过几次宫,却一次也没见过他,因此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孩子。虽说徐皇后和她交代了一些,可终究没有真正接触过,又见老妇人说得连连叹气,苏妗心里不由浮现出了一个倔强叛逆,脾气不怎么好的孩子模样。
一时间她有些担心自己会照顾不好他——毕竟是皇子,管教得重了轻了都不合适。可没想进门一看,却看见了一个容貌极为精致,模样看着也极为乖巧,就是神色有些苍白,眼神也有些木然的小男孩。
他看起来和苏妗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身上看不见半点叛逆,反而脆弱得让人心疼。
苏妗一怔,想着这么小的孩子,突然离开了母亲身边,心下一定十分惶恐不安,心里顿时就被怜惜填满了。
她努力放软神色,片刻,抬步朝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