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距离公公把他们赶回老家也才五六年的时间,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又起来了?我以前听人说过,公公那一仗打得他们国内四分五裂,最少能换来咱们边疆一二十年的安稳……”饶是苏妗不懂朝廷政事,也觉得有些怪异,她拧了拧眉,猜测道,“莫非是有人在帮他们?”
越瑢低头亲了这聪明的姑娘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和北狄打成了某种协议——听说去年刚上位的北狄王,是个颇有手段之人。”
北狄也是大楚的外敌,不过这些年与大楚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太多往来。如今看来,也是狼子野心,不容小视。
苏妗听出了其中的危险:“那他们这么来势汹汹的,咱们能打得过他们吗?”
越瑢顿了一下,还是把下午他和自家破爹等人讨论的结果告诉了她:“朝廷这几年一直在休养生息,真要打,还是有胜算的,怕只怕……”
“什么?”
“朝中大臣多是主和派,他们认为打仗是劳民伤财之举,最好是能不打就不打。当年爹领兵出征的时候,就有许多人反对,坚持要和谈。在这方面,先帝的脑子还是比较清楚的,所以没听他们的。可如今这位……”越瑢摇头冷啧,“难说。”
“我虽然不懂国家大事,可也曾听我爹说过,这世上大多事都是你弱我进,我强我退的。西夏人狡猾贪婪,暴戾凶蛮,与他们和谈,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即便能拖得了一时,也拖不了一世,早晚有一天他们会不满足于现状,继续来犯的。”苏妗叹了口气,“希望宫里那位不要在这种大事上犯糊涂。”
“嗯……”越瑢眸子微闪,没有再说什么。
这些事,如今的他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此后几日,众人情绪都不怎么高。
越家世代为将,西陲又是他们耗费无数心血才保住的,没有人比他们更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与安宁。
哪怕越瑢自幼在青云山长大,从未亲自参与到其中,可有些东西却是刻在了越家后人的灵魂里的。
不止是他,就连福生在听说有坏人想要来抢他们的土地和财产,想要来杀他们的同胞之后,都气得握紧了自己的木头小枪,说自己要努力习武,打跑坏人。
然而事与愿违,半个月后,京中传来了消息:朝廷不愿开战,希望能与西夏和谈。
而此时,西夏人已经彻底占领云州及周边十几个小镇村落了。
听见这消息的一瞬间,越恕没忍住,当场虎目怒睁地摔了手中的茶杯。越瑢也是脸色发黑,差点骂出声来。
哪怕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父子俩还是被丰顺帝这波脑残操作气到了。
如今的西夏刚刚复起,就算有北狄支持,大楚也有这个能力击退他们,可这时候要是退了,给了他们彻底复起的机会,往后再想除掉他们就难了!更别说他们身后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北狄……
这简直就是在作死!
“他们在京中吃得饱穿得暖,安享着富贵荣华,自是不知道边境的百姓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萧扶也是冷笑了一声说,“当然就算知道了,这些人的性命在他们眼里,只怕也是不值一提的。”
“我已再三在送往京城的折子上强调,西夏此番与北狄勾连,并不只是小打小闹,他们是存了心在试探咱们大楚的态度,如果这回咱们退了,他们一定会得寸进尺,绝不可能就此收手……”知州任敬也是头疼不已,虽然越恕已经不再是镇北王,但余威犹在,他十分敬服他的为人,再加上越恕对西夏了解很深,因此时常跑来与他商量。
只是再怎么商量也没用,圣旨已下,除非他们准备谋反,否则就不能违抗命令,自顾自出兵。
众人一时都心烦不已,默默地在心里把脑残的丰顺帝往死里诅咒了一顿。
就在这时,叶风匆匆走了进来:“爷!据咱们派去云州的探子回报,西夏答应和谈了,不过狮子大开口地提出了许多和谈条件,还要求皇帝择一名公主下嫁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