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豪少爷忙得很,现在正在各个部门转来转去收货款。他前两天匆匆来过一趟,待不到一刻钟又走了。云川少爷顾着东躲西藏,时不时总联系不上。昨天是跑腿小哥碰巧在路上看到他的车,才来得及将你的留言递给他。”
江婉直觉有些头大。
一个忙得团团转,一个东躲西藏!
就这样一种状况,还让她放心?
她怎么放心得下!
还说要想法子早些回来?
这时候的火车票怎么可能买得到!
没火车,他们要怎么回?
该不会打算开车回来吧?
江婉扶额。
管家又絮絮叨叨说京都的天气冷,最近几天一连下了几场大雪,直到今天才放晴。
江婉打断他,让他想法子联系陆子豪。
“麻烦去火车站那边寻一下。如果能联系上他,还是那句话——让他务必早些回家。”
管家答应了,说会让跑腿的人麻利去火车站那边转转。
江婉有些心烦,道了谢后,挂断通话。
接着,她将小欧拜托给两位老人,借了李师傅的自行车出门去了。
她率先往陆家老宅去,发现大门用一根很粗很大的铁链锁着,根本进不去。
陆子豪曾告诉她,说每次进去都得爬墙,幸好他自小就爬树下水,再大的铁链和锁头都拦不住他。
这一点,江婉还真比不了!
一百多米外的流芳楼仍安安稳稳横亘着,足有六层高,古罗马大柱子高高笔直耸立。
每一层的房间和窗户都设计在同一位置,同一方向,远远看去整整齐齐。柱高栏高,尽显威严大气。
即便过去几十年,仍能看出当年建成时的盛大状况。
陆家当年正在强盛时期,建筑材料都用最坚固最昂贵的石材,所以即便经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仍稳固如初。
可惜,楼仍是当初的那个楼,却早已物是人非。
卖给氮肥厂,算是集体楼房,只要发现协议是假的,姓朱手头上的房契或地契都是假冒的,氮肥厂追究不了什么。
幸好刘培民一家子都是爱八卦的性子!
舅舅昨晚连夜过去给他们通风报信,而他们住的是氮肥厂工人的集体宿舍筒子楼,必定会立刻嚷嚷出去。
氮肥厂分房的计划会落空,估摸领导们下午就会找去纺织厂问清楚,甚至会闹起来。
也不知道大姑姐有没有收到风声?
现在又在哪儿?
江婉想了想,转身牵着自行车离开。
倏地,树丛里跑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戴着黑色毛帽,身穿半新不旧的棉袄,扶了扶鼻头上的眼镜,盯着江婉离去的背影打量。
片刻后,他快步奔跑赶前。
“哎!小同志!停车停车!”
江婉疑惑扭过头去,见有人在跟自己挥手,忙刹车停下。
大叔已经跑到跟前,饱经风霜的脸上扯出一个礼貌笑容。
“小同志,你——你是谁?来这里做甚?”
江婉眸光微闪,答:“我夫家姓陆。我是来寻人的。”
大叔一听,惊喜问:“你是子豪少爷的媳妇吧?”
“嗯。”江婉猜想他是大姑姐的人,仍警惕问:“您是谁?躲在我家老宅门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