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那刻,肖静脸上笑意收住,晶亮的眼底也沉了下来。
果然是在等她。
丁丝丝回来跟程忆说庄瑾在楼下等她时,程忆确实刚洗完澡。
她换下身上的睡衣,从衣柜里随意拿了一套衣服换上便出了门,脚上还穿着拖鞋。
庄瑾来找她,确实让她感觉很意外。
下最后一层台阶,空气明显变嘈杂了些,还未走出楼栋,程忆就瞧在站在花坛旁的庄瑾。
经过他身边的女生,大都在看他。
程忆也很快感觉到身上投来的目光,但她此时已然没有多少心情去管这些。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
程忆走到到庄瑾面前,抱歉的口吻,尽管笑着,眉眼间却掩饰不住的疲惫。
“边走边聊。”
“嗯。”
庄瑾转身,程忆跟在她身边。
人高腿长的庄瑾,脚步明显放缓。
转了一个弯,路上行人渐少后,庄瑾缓缓开口,“你遇到什么麻烦,可以跟我说。”
程忆还以为庄瑾来找她,是和她谈实验室的事。
实验室人手一向不够,她虽作为新人,但这段时间跟在庄瑾身边学了不少东西,在庄瑾将要筹备的赛事上,也算能起到点作用。
“谢谢,不过不用。”她和庄瑾之间的关系,还到不了她可以找他帮忙去解决许洋这件事的程度。
庄瑾“我在社会上还有点人脉,你若是被人威胁,我想我能帮你摆平。”
程忆奇怪的瞧了庄瑾一眼,心说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被人威胁
那晚许洋和裴远松打架,应该看不出来她是被人威胁才对。
不愧是混社会的,阅历丰富。
庄瑾能这样说,程忆内心很有些感动。
“也不能完全算威胁,他就是缠着我,这种事旁人插手也管不了,还是只能我自己想办法解决。”程忆稍稍敞开了心扉。
庄瑾知道程忆在那种混乱的地方工作,被人缠着或是威胁,并没有出乎她的预料。
庄瑾“那你自己想了什么办法解决。”
程忆哪里想好什么办法,被庄瑾这么一问,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纠缠你多久。”
“以前不知道算不算纠缠,当时我们算是朋友,但他个性太偏执,曾经也因为我和人打架,坐过牢,前两个月才放出来。”
“坐过牢”庄瑾凝眸。
程忆苦笑,“嗯,被我害的,他的前程,算是被我毁了。我原以为他进去再出来,吸取过一次教训会有所改变。要不是裴远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我表白,我都不知道他最近一直在跟踪我。”
庄瑾沉默片刻,“你和他沟通,他怎么说。”
程忆眼神又黯然了些,“看他的反应,以后还要继续下去。”
“继续跟踪你看到有男的追你就要去和人打架”
“算是这样。”
庄瑾停住脚步,“那你想不想摆脱他。”
两人离得不远不近,庄瑾稍稍走在程忆前面一点,他停住脚步时,程忆脚步收的慢了些,差点撞到他。
昏暗的路灯下,那张脸,近在咫尺,五官好看的不像话。
她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他,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
程忆心情不知怎的,忽然安定下来不少。
“我当然想,但是我又不想伤害他。”
“你跟他在一起有过什么关系没有。”庄瑾这句话问的比较隐晦。
程忆起初没听大明白,“你指的是什么关系。”
庄瑾语气不大自然,“就是男女之间发生的关系。”
程忆“我跟他没有交往过,以前只是普通朋友,没有发生过你说的那种关系。”
庄瑾见程忆好像不大高兴,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多了解情况帮你。”
其实程忆并没有生气,就是觉得跟他聊这种问题很是尴尬。
程忆见有人走过来,她迈步向前。
“去那边聊吧。”
两人走了会,来到无人的小树林,小树林在一栋教学楼后,里面摆着一些石桌石椅。
几百米的距离,程忆脑子里的思想斗争就没断过,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庄瑾说出她和许洋之间的那些纠葛。
身边的这个人,只是和她一个社团的学长,他说帮忙,她很感激,但前车之鉴,许洋那个人什么性子她很清楚,她不想把庄瑾给牵扯进来。
他并没有这个义务。
可为什么她的心却有种蠢蠢欲动,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的冲动
庄瑾不知是否看出了程忆的想法,来到小树林后率先开口,“礼尚往来,上次你帮了我,这次我帮你,你不用有什么心里负担。更何况,你算是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我还指望你能在roboaster的赛事里挑大梁,你这段时间不去实验室,对我接下来的战略部署影响很大。”
roboaster的赛事,在明年五月份,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她如果肯用功努力,按照她现在的学习进度,像庄瑾说的挑大梁并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庄瑾这样说,程忆近几日压抑的心情,变得舒缓不少。
一想到她喜欢的机器人,她晦暗的眼底升起了一道亮光。
她不能这样一蹶不振,一定要走出来。
心里的某处,陡然像是被打通了一般,有一束阳光照了进来,暖意十足。
而面前的男生,像是一棵苍天大树,足够让她有依靠的力量。
程忆收起心中的种种顾虑,她轻声开口,“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在我们学校同学眼中,他喜欢抽烟喝酒打架,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年。但我觉得他并没有那么坏,有一次我校园卡掉了,他正好在我背后走,看到捡起来还给了我。后来,我再遇到他时,他和人打群架,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我送他去了医院。那次之后,我跟他之间就走得近了些。”
说到这里,她看了庄瑾一眼,“我跟他的关系,不是男女朋友,一直只是普通朋友。高二那会,我们班上有个男生追我,跟我写过情书,下晚自习后经常跟在我后面送我回家。许洋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有人纠缠我,然后放学路上把他给堵着,打了他一顿,打得有些重。那个男生后来转学了,他们家有些钱和势力,找律师把告了,法院判了他一年半的有期徒刑。”
程忆的声音很好听,轻柔细软。
待她话音落下,只听一个磁性低沉的嗓音在空气中缓缓响起,“既然这样,那他下次来找你,你就说我是你男朋友,让他来找我。”
微风拂过,空气更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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