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精力都集中在了别处,金光迸发之时,那年迈的老者模样隐隐淡去,一道眉目清秀、面容如画的少年人虚影浮现在余笙身后斜上方,墨发披散、气势如虹。
下一瞬,只听叮、当两声,犹如金属相撞,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伴随着细碎火花传出,余笙一个旋身,仍是稳稳站在正中间,身上丁点伤口没有,而展笑天与殷妄之二人,则是一身冷汗地换了个位置,被偏离方向的武器带了出去,擦着余笙的身侧击中了对面的乱石。
再回头时,方才的异象已经消失,白发老者还是那个白发老者,笑眯眯的,抱着拂尘一副无害模样,仿佛刚才只是给两个爱打架的小朋友顺手拉了个架。
就连他袖子上的那道破口,都已经不知何时被术法复原了,没留下丁点痕迹。
殷妄之心中一阵后怕,刀也不拔不收了,站稳了身就转身跪下请罪,脑子里却一片混乱,想不出任何说辞,只唤了对方一声,“师尊”
展笑天也吓得够呛,腿一软也跟着请罪,被余笙飞出去的两道术法施力托了起来,“他那么慌,怎的你也慌了,竟忘了自己宝剑有灵,你不愿伤的人,自然不会被命中要害么”
展笑天这才反应过来,低着头红了眼眶,“徒儿徒儿一慌神,就给忘了。”
余笙又转向殷妄之,“就这么信不过为师的实力若是如此顾虑良多,真的与为师切磋起来,你当真用得出全力”
殷妄之不说话,只握紧了拳头,胸口一阵起伏,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哑道,“师尊,还请莫要再如此如此考验徒儿了,这等惊吓,徒儿承受不起。”
余笙抬步随便找了个方向走去,边走边点头,“好啊,只要你们不给我机会,为师自然想吓唬、也吓不倒你们。”
两个徒弟终于沉默了。
温久默不作声跟了过去,抬手,轻轻捏住了余笙那一缕被削断的发丝,捏在手中,淡淡的白光晕染过去,白发开始缓缓生长,逐渐恢复了原本长度,这才松手。
余笙见了一愣,眼睛微亮,“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要知道就算是驻颜了的修士,也有不少为脱发、秃顶所困的,怕是要再过千年也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救他们。”
温久笑了笑,“徒儿只想为师尊续发。”
余笙“不还是祈祷我没有需要续发、生发的这一天吧”
温久低头保持微笑,没说话。
余笙“该不是我早就有过脱发问题吧温久,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偷偷助过我长过头发”
他忽然觉得刚才温久那一招很娴熟啊
温久摇头,纯良道,“没有呀,师尊想多了。”
余笙半信半疑地看他,“当真没有”他怎么记得像他这个年龄的修士,半数多都有发际线后退问题呢反而他一直没愁过
温久特别认真点头,“真的没有,师尊天生丽质,样样都是最完美的,怎会遇到如此问题,根本不需要由徒儿出手。”
余笙忧心忡忡,姑且信了。
方才的矛盾已经过去,余笙又打了个哈欠,远远就看到前面一群人风风火火地朝这边赶过来,尤其是领头的人,看起来气质出众,像是个上位者。他顿觉不妙,急忙忙赶到殷妄之那边,从他怀里扒拉玲珑螺要钻回去缩着。
结果那群人偏偏走得飞快、缩地成寸,几息间就来到了近处,声如洪钟地打起了招呼,
“属下参加鬼王大人见过仙盟展盟主见过灵界温圣主见过额,这位莫非就是传说中唯一能拯救三界于水火的那位天命之子”
随着这一声慷慨激昂的话音落地,几十双眼睛唰唰唰地朝余笙扎了过来。
余笙面无表情,只剩下迷茫和尴尬的微笑,“嗯”
什么天命之子你在说主角有事吗
我是谁我在哪儿这是啥情况
为什么第一次从螺里出来,就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对这么多陌生人
余笙看似淡定地拍拍身旁殷、温两个徒儿的肩膀,“找你们的啊,那我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