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述几个人在那磨叽,使坏,故意让姑娘心里急。
“开两瓶马爹利蓝带300吧。”陈清焰一直沉默,忽然开口,声线低醇。
看来是可以的主,周琼想,103的小医生们消费的是这个档次她笑,赶紧让服务生去拿酒。
对陈清焰的大方,几人习惯,他不喝酒,至少公共场合从不饮酒,烟瘾比较大,但还算克制,不过分。
“带现金了吗”陈清焰偏过头,靠近问,声音很轻。
他身上有股清冽微醺的味道,霸道地扼喉,沈秋秋一愣,翻了翻包,好不容易找出两张一百的,问他够不够,陈清焰道谢,说句“回头转账给你”,他忘带现金,又向程述几人要了,数数,一千差不多,大家现金都带得少。
几人问他要干什么,他不作答,独自起身,是去上洗手间的方向,临走,拍拍程述的肩膀,却是看着沈秋秋温和地笑
“不要给好姑娘灌酒。”
他笑起来,很性感,尤其在这半昏不明的光线里头,沈秋秋心里一阵悸动,冲他微微一笑,坐得更端庄了。
镜子前,简嘉正拿湿巾抹着脸上的浓妆,她不打算回去,蹭得脸疼。
有男人借着醉意闯进来,透过镜子,简嘉看到了,警惕十足,但还是被人强拉着入怀,眼见臭烘烘的嘴就要贴上,她几乎要吐,暗自屏气,攥住裙摆,卯足劲全往穿得不太习惯的细高跟上使,踩得男人立刻清醒,把她甩手推了出去。
骂得很脏。
简嘉照旧红着脸,但乖多了,没让人再占便宜明白要赶紧跑,她很少跟周琼分开,粘也粘着她,一分开,保准出事。
慌里慌张跑出来,猛一下,撞上个结实的胸膛,这一回,头发倒没被纽扣缠住,简嘉看清对方,有点愣,想打招呼怎么都张不了嘴。
陈清焰却把招呼省了,直接走上前,挺轻浮地把简嘉吊带一扯,钱给塞进了胸口。
动作太快,简嘉彻底愣住了。
“陪酒的小费,先付你,”他暧昧不清地对她笑,“过来喝两杯”
这个动作,让她一下清醒。
她忽然明白男人对待不同身份的女孩子自然行为方式也就不一样。
“对不起,我不会,今天是跟着好朋友先熟悉一下流程。”简嘉把钱还给他,喉咙发疼,她克制自己想哭的念头,满脑子都是如果我不来这种地方一辈子也不会被人拿钱塞胸口。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卖的。
陈清焰倒没觉得什么,只是,她那张清纯的脸浮上来,跟这个环境,很不和谐。刚才性感妩媚奔放的钢管舞女郎,一下消失。
反差大,他更想跟她做了。
除此之外,陈清焰还有个想法,他不想简嘉在这种地方再呆下去,换个意思,他不想下次遇见她,还是在“龌龊之徒”。
尽管刚才,他觉得女孩子跳舞时勾的人心火一波接一波的。
知道是她时,他有隐秘的失望。
离的有些距离,简嘉看清楚周琼在灌酒,特潇洒,酒精的作用下,男人下意识去搂她的腰,周琼半真半假周旋着,只在玩儿。
她深深吸一口气,去后台,换回牛仔裤,帆布鞋,完了,再戴上口罩,把自己藏到里面,出来后,先给周琼发一条“我在建行附近等你”的信息,才去翻那五个未接电话。
许远满世界找她。
犹豫下,简嘉拨到一半放弃,她在这件事上既优柔寡断又冷酷无情唯恐对方难堪,隔天铁定要发个信息胡言乱语解释自己太忙没接到电话;接了电话又嗯嗯啊啊不知道说些什么,只会讪笑,更加尴尬,索性下一次连接都不接了,再发短信
真是个恶性循环。
简嘉觉得自己怪差劲的。
夜风凉了,吹过来,简嘉想起刚才那一幕,心里却更加烦躁,她坐到台阶上,打开手机灯光,从大布包里拿出书,取下口罩,费劲巴拉地看起来。
如果能当个小老师,似乎也不错,有寒暑假,多陪些妈妈跟外婆;但她的注会证,也近在眼前,就这么放弃,是个人都不会甘心眼前的情况她必须有取舍,妈妈的身体,很不好,简嘉心绪杂乱,又想起了小学课本上的那头驴子。
她吐了下舌头,自言自语“小驴,小毛驴。”
哎,那个钱,应该提醒陈清焰给周琼的,好像是一卷,简嘉很俗气地后悔起来,有点焦虑。
忽然被车灯照得睁不开眼,有人在倒车,看样子,是准备走。
她拿手挡了下,片刻后,灯熄了,陈清焰一身黑的过来,一手插兜,一手把玩着车钥匙,他今天穿的黑衬衫。
同事们闹着又去唱歌,逮一次休假不好好补觉,反倒更浪,陈清焰要回家睡觉,沈秋秋看出他些许疲倦,和沉下去的情绪,坚持打车走的。
这样的女孩子也不错,有眼色,不管是不是装的,总能给人舒适度却不假。
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让他身心俱疲,却九死不悔。
陈清焰送她上车时,不忘体贴“到了发个信息。”
他静静走到简嘉面前,插兜的手,没拿出来,像出诊那天居高临下看着她,简嘉心跳的急,他比她年长十岁,无论人生什么样的阅历什么样的经验,都呈绝对碾压式,于她。
简嘉慌乱地低下头,去收拾包,她不是蠢小孩,脸上新长出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表情,在面对一个英俊的、成熟的、于人际关系来说又半生不熟的男人时。
他说话了,寻寻常常“出去过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