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春和只能和宁夏安一起待在院子里玩仙女棒。
隔壁那个出国留学的女孩也回来了,三不五时就往他们家跑。
找宁许。
不过今天倒没过来,宁夏安拿着仙女棒,往隔壁阳台看了一眼:“姐,你说那个女的是不是终于发现二哥的变态之处了?”
宁春和坐在椅子上,盯着手中的仙女棒烧完:“谁知道呢。”
那个女孩子从小就爱粘着宁许,后来他出国工作,她也跟着出国留学,这份痴心还是挺值的赞叹的。
可惜她爱错了人。
宁许就是个变态,读书的时候可以做一整天的实验,回家了就在房间里睡觉,一点私生活都没有。
在他眼中,漂亮的女孩子甚至还比不上他尸检床上的尸体。
“那你呢?”
话题突然到了自己身上,宁春和有片刻没有反应过来:“我什么?”
宁夏安把烧完的仙女棒扔到垃圾桶里:“我前几天听爸说,妈好像要让你男朋友来家里吃饭。”
她拿打火机又点燃了一根:“吃个屁啊,妈都不同意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会让他来家里吃饭,你听错了吧。”
宁夏安疑惑:“可我记得我好像听的是江诉这个名字啊?”
肚子突然有点疼,宁春和放下仙女棒和打火机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啊。”
宁夏安点头:“昂。”
她刚进去没多久,宁夏安觉得有点冷,想把东西收拾好了进屋。
外面有人按门铃。
他抬头,正好看到铁门后面的人。
是江诉。
......
宁春和上完厕所出来,捂着肚子往客厅走,模样痛苦:“操,便秘了。”
走了一小段,她发现客厅里的气氛好像不太对。
抬头一看,正好对上江诉的笑眼,温柔儒雅,天然无害。
......
“你怎么来了?”
宁母轻咳一声:“我让他来的。”
宁春和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去消化这件事,然后走到江诉身旁坐下。
她家里的人他虽然都见过,但这种一次性全部见到的经历,还是第一次。
宁春和怕他紧张,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手,低声安慰他:“你别紧张。”
江诉点头:“你的手别抖。”
......
宁母冲宁父使了个眼色,他立马知会,往前坐了坐:“小诉啊,这次让你过来呢,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宁春和抖得更厉害了,江诉索性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嗯,您说。”
“是这样,我们家春和呢,脾气不太好,从小成绩也差,除了对摄影有些天分以外,基本上就没什么特长了。”
宁春和皱了下眉,她爸突然数落她干嘛啊。
顿了片刻,宁父接着说:“即使这样,她在我和她妈眼里,也是独一无二的宝贝,我们从小对她的教育和疼爱,不比任何人少,我知道你对她的心意,但是做父母的,总不放心自己的女儿,怕她在外面会受欺负。我们知道你很优秀,追求者里,比我女儿优秀厉害的,更是不再少数。”
一句话,说的婉转内敛。
江诉明白他们的意思。
怕他会受不住诱惑,怕他会变心,怕他们的女儿受到伤害。
客厅里灯光明亮,被桌子挡住的地方,江诉的指腹正轻轻摩挲着宁春和的掌心。
他抬眼,看着他们,声音依旧轻柔,语气却坚定。
“你们的女儿很优秀,在我眼中,她比任何人都优秀。”
外面的雪下的更大,冷风呼啸,窗户似乎有些松动了,被吹的啪啪作响。
屋内,却静的可怕。
宁春和知道,她父母现在的态度,已经是同意了。
只不过他们还在担忧,害怕自己的女儿没了他们的庇护,会受委屈。
沉默良久,宁母终于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之前因为你家里的事对你有偏见是阿姨不好,希望以后,你和我家春和能好好在一起,有矛盾了就直接说出来,我家春和脑子笨,转不过来弯,可能很多时候她连你生没生气都看不出来,所以不要憋着忍着,有什么就直接和她说。”
宁父后来好像也说了些什么,不过宁春和没听进去。
她有点想哭,却还是一直忍着。
果然平时凶惯了的人,突然温柔下来,难免让人觉得受宠若惊。
送江诉回去的时候,宁春和是这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哭的。
她告诉他:“我妈她已经同意我们了。”
江诉点头:“我知道。”
“那......”宁春和问他,“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譬如求婚什么的?
“说什么?”
他侧眸看她,眼中带着疑惑。
似乎真的不知道。
宁春和觉得谈恋爱的确能让人变作,以前自己明明不这样的,莫名其妙的生气。
即使知道这样不像自己,可她觉得人还是得遵从本心。
气得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冬夜的冷风,如针一般锋利。
宁春和刚从暖和的屋子里出来,只准备送江诉去停车的地方,并没有打算多待,穿的也不多。
这会冷的手都僵了。
她在心里暗骂江诉老狗逼,不是东西。
冷的浑身哆嗦,加快步伐往家里走。
身后传来江诉的声音:“你钱包掉了。”
宁春和以为他在逗自己,不满的回头:“我出门都没带......”
话音未落,她看到地上果然躺着一个钱包。
还真是她的。
操,真丢脸。
她闷不做声的转身,把钱包捡起来。
江诉走过来,轻声问她:“还生气呢?”
“对啊!”
“为什么生气?”
“不告诉你。”
江诉点了点头:“不告诉也没事,我前段时间查资料的时候翻到一本历史非常久远的书,专门教人看相的。”
宁春和十分唾弃自己的好奇心,即使生着气,却还是没忍住。
“你学会了?”
江诉说:“你把你的手伸出来,我帮你看看你为什么会生气。”
她半信半疑的把手伸出去:“这都能看出来?这么悬乎吗。”
江诉提醒她:“左手。”
宁春和皱眉:“看相不都是男左女右吗。”
“我这种不同,必须得是左手。”
虽然心里满满的不信,可宁春和还是换了左手,伸到他面前。
江诉握着她的手,仔细看了一遍。
见他半天不说话,宁春和有些紧张的问他:“看出什么了吗?”
“嗯,你把眼睛闭上,我告诉你答案。”
还得闭眼睛?
“要是敢骗我的话,你注意点人生安全。”
说完后,宁春和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面前传来轻微的声响,宁春和闭着眼睛,不知道他在干嘛。
又不敢轻易的睁开,于是问他:“你说啊。”
伸出去的左手,再次被握住,感觉到有个冰凉的指环,顺着自己的无名指套进去。
她疑惑的睁开眼睛。
看着左手多出的那枚钻戒,整个人僵愣住:“什......什么意思。”
路灯昏暗,江诉的眼里,仅有的那点光亮,中心便是她。
离得这么近,宁春和甚至能看见他眼里得自己,神情有些懵。
雪一直没停,甚至有一朵,落在江诉的睫毛上,他却好像毫无察觉一般。
仍凭它被体温融化,化为雪水滴落。
面前的景象,突然和很多年前融合在一起。
宁春和仿佛看到那个总是一言不发,独来独往的江诉。
他偶尔会抽烟,在偏僻的地方,抽完以后,会漱很多遍口。
再出现时,他依旧是那个让老师喜欢,学校自豪的三好学生。
明明之前,他离自己那么遥远,可有一天,他将戒指套进自己的无名指中,再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她。
宁春和想,人生啊,真是太他妈刺激了。
他丝毫没有刚才的怡然自得,眉梢眼角都透着小心翼翼。
“你......愿意吗?”
宁春和似乎没有考虑沉默,拼命点头:“愿意愿意。”
雪下的更大了,宁春和的肩上头顶,全是一片雪白。
她冷的打了个哆嗦,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他的怀里了。
“若能携手,倍感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