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阮迎银睡着的时候, 江邢远拿出笔记本电脑, 坐在茶几前处理工作事项。
他挂在徐好名下的公司规模越来越大,而银狐集团那边相关手续全部都已经处理完毕,只等待推出挂上商标和合格证的银狐水。
徐好前几天还问过什么时候关掉不合规的微商店, 江邢远的意思是再等等, 等一个好时机。
现在, 这个时机怕是已经要来了。江邢远淡淡的想着。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发出嗡嗡嗡的响声。
江邢远第一时间将手机拿了起来, 下意识朝沙发上的阮迎银看了一眼。
阮迎银的睡姿又变回了四脚朝天的姿势, 两只爪子蜷缩在胸前,睡得香甜,一点都没有被手机震动声音给吵到。
他脸上浮起一抹笑,站了起来,拿起手机到阳台外接电话。
魏向松坐在副驾驶位上, 看着平板上的定位追踪器, 再看了看前方的路牌,道:“远哥, 阮旭东往货运码头去了。”
货运码头在s市郊外,来往都是货船,通往各国的都有。
这里位置偏僻, 没有客人, 特别是晚上, 更是没有什么人。
之前阮旭东便是打算让赵春梅母子从这里去往国外, 现在他自己去了货运码头,意思不言而喻。
阳台上,夜晚的风在呼啸,下方万家灯火,映衬着江邢远幽深的眼。
他穿了件单薄的休闲卫衣,一手插着兜,淡淡的交代了几句。
他的语气含着笑,听着让电话那头的程阳和魏向松都有些发寒。
交代完后,江邢远挂了电话,回了房间。
客厅温暖的灯光下,阮迎银睡得不省鼠事。
他走了过去,将茶几的电脑阖上,然后在阮迎银面前蹲了下来。
江邢远伸手,想摸摸阮迎银,但想起刚刚在阳台站了会,浑身都带着凉意,指尖也是冰冷的。
于是他顿了顿,收回了手,轻声呢喃:“宝宝,你说我是把你留在家呢还是把你带在身边”
阮迎银缠着纱布的肚子随着呼吸一收一鼓的,没有回应。
江邢远看了一会,耸了耸肩,自言自语:“算了,还是带着你吧,否则一转眼又不见了怎么办”
他站了起来,到房间里披了件大衣,然后在衣柜里翻找一通,找了件柔软舒服的卫衣,将卫衣翻了个面,露出里面带绒的那一层。
江邢远回到沙发上,将卫衣放在旁边,然后用手轻轻托起了睡着的阮迎银,手法仿佛抱着一个缩小版的婴儿。
他把阮迎银放在了自己的卫衣上头。
阮迎银动了一下,用爪子擦了擦自己毛绒绒的脸,侧过身子,蹭了一下卫衣,蹭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继续睡。
江邢远把兜着阮迎银的卫衣抱在怀中,拾掇了一下,把阮迎银包在了卫衣里。
他一手抱着阮迎银,一手拿了车钥匙,带着阮迎银一起出了门。
阮旭东戴着个帽子,眼前还架了副眼镜。
为了怕自己被认出来,他还换了身衣服,脱下平日的高贵西装,穿了件年轻时候的皮夹克和牛仔裤。
早年的皮夹克,现在穿也完全没有过时。阮旭东的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人到中年了,还能靠长相让公司不少年轻女孩芳心暗许。
阮旭东年轻的时候,身边向来桃花不断。而且因为长得帅气,阮旭东虽然家庭条件不怎么样,但一向顺风顺水,身边的人也包容他,恭维他,让他养成了一副骄傲和目中无人的性子,觉得自己很优秀。
直到遇到李妲,李妲比他优秀,比他出色。在李妲面前,阮旭东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个吃软饭的。身边很多人也在说,他甚至听到很多人说他是李妲养的小白脸。
仇恨和不甘就是这样慢慢累积的,阮旭东在心中犹豫了很久,终于忍无可忍,在两年前设计害死了李妲。李妲死后,他顺利成为阮氏的董事长,把阮氏也发展的很好。他风光无限,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可没想到,东窗事发。
他当初就不该心软,他应该当时就把赵春梅母子送出国外,让他们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自生自灭。
而且阮迎银,他也不该接到自己身边,也一起打包送到国外去才对
如果这么做了,现在他的下场不会是这样
可惜悔之晚矣,阮旭东背着个包,怀里揣着不少现金,把车停在码头旁边,然后下了车。
他把帽子往下压了压,前后左右看了一圈,没发现有人,心里松了口气,朝前方已经装好货物,再过十分钟就开船的货船走去。
然而走了不过几步,一块黑布从他身后兜头而下
两个人在背后抓住他的手,将他往后方拖去。
阮旭东如同惊弓之鸟:“你们是谁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嫌他太吵,一人狠狠的朝着他的脑袋打了一拳
阮旭东闷吭一声,被这一拳打的眼冒金星,头晕的不行,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后方的一颗树下停着一辆车,有人在车前守着,看到自己的人抓着阮旭东过来,打开了车门,一起把阮旭东推了上去。
车离开了码头,朝前方未知之地行驶而去。
三十分钟后,海边的公路上,车停了下来。
车里的人抓着阮旭东下了车。
阮旭东已经缓了过来,语气带着明显的恐惧和害怕:“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为钱,你们只要放开我,我马上就给你们拿钱”
穿着黑衣黑裤,蒙着面的几人对视一眼,看了眼不远处停着的车,彼此打了个手势。
拎着阮旭东的两个人将阮旭东往公路上一推,阮旭东便倒在了公路上。
几人围了上去,对阮旭东拳打脚踢,专门挑最疼的地方打。
海风呼啸,将阮旭东的衣服吹得沙沙作响,风灌进阮旭东的衣服之间,冷的阮旭东牙齿打颤,蜷缩成一团求饶:“你们到底是谁的人是阮迎银派来的还是江邢远啊,别打了,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不远处,江邢远坐在车内,淡淡的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
他腿上摊着件裹起来的卫衣,卫衣里头有只睡着的银狐仓鼠。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脸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仿佛在看一场上好的演出。
见差不多后,江邢远打了个响指。
围殴阮旭东的人停了下来。
江邢远低下头,动作轻柔的将卫衣抱了起来,放副驾驶座上。
他理了下卫衣,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海风吹起他的黑发和大衣的衣摆,他步伐散漫,一手插着大衣衣兜,朝旁边的车走去。
车里的程阳和魏向松连忙走了下来。
程阳冷得缩着脖子:“远哥,你来了。”
魏向松拢了拢衣服,指着前方的玻璃碎片:“远哥,都按你的吩咐准备好了。”
江邢远点点头,脸上扬起抹笑容,语气带着笑:“那就开始吧。”
他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程阳和魏向松站到一旁,对着不远处的黑衣人们招了招手。
黑衣人们比了个ok的手势,将阮旭东头上的黑布取了下来,扔到了马路中间。
眼前乍见光明,阮旭东愣了一下,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不远处一辆车便快速朝他开了过来
车前灯直直朝阮旭东照射而来,阮旭东在这一刹那,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他的墨镜和帽子早就丢了,两只眼睛睁得极大,嘴巴张开,脸色苍白而惊恐。
阮旭东毫不犹豫,立马就转身朝前方跑去。
然而他刚刚被人揍了一顿,浑身哪里都疼。他现下又怕又惧,脚都是软的,跑的过程中,一个踉跄,就摔在了公路上,两只手臂被公路上放着的玻璃碎片扎得生疼。
就在这时,车到了近前,而且一点都没有减速的意思,直直朝摔倒在地上的阮旭东碾去
阮旭东转头看去,仿佛静止一般,眼里翻涌着无尽的恐惧。
车里,江邢远握着方向盘,将油门踩到极点。
车窗没关,海风呼啸的愈发剧烈,将他的黑发吹得在空中飞扬。
他的神情平静,那双看不透的眼里带着几分嗜血的畅快。
舌抵在齿间,江邢远唇角扬起一抹阴森的笑容,是真的想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