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了绣娘赶制衣服, 殷瑜便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梦境。
此刻已经是夜半,小屋的灯还未熄灭。
“殷瑜”已经恼怒地数落了“裴质”半天, “裴质”一边写论文,一边没什么情感投入地向他道了歉。
只要得“裴质”一句回应, 自认为受了奇耻大辱的“殷瑜”就不恼了。
正所谓情人的屁都是香的。只要是“裴质”带给他的, 哪怕是耻辱, 他也厚着脸皮认了。
只求裴质能从厚厚的包裹中,露出一点点真心来看看他。
不再追究往事,“殷瑜”笑嘻嘻拿出一个盒子,往裴质前面一送, 单膝跪地, 小声道:“送你个礼物。”
送礼物要这么郑重殷瑜拧着眉头看下去。
只见“裴质”接过盒子, 面无表情地打开, 举起里面一个长方形的小小的塑料包装袋,微微有些困惑。
“打开它。”
“裴质”依言, 拆开包装,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忽然眼神一亮。
虽然脸皮厚,但关键时刻还是会脸红的殷瑜羞答答:“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我们谈恋爱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都是成年人,我要求这个不过分吧”
“这有什么过分的”“裴质”神色淡然, 举起来那玩意放到嘴边吹了一口气。
“殷瑜”脸色瞬间爆红, 支支吾吾道, “一开始咱们还是别用嘴了,你我都是第一次,玩太深也不好。”
“裴质”认真看了他一眼,拧眉:“不用嘴但是你也没有买工具啊。”
“我知道我知道的。”“殷瑜”一紧张就着急表白,说话都语无伦次了,“第一次是借助工具比较好一点,我买了,我买了。”
“裴质”神色淡然,朝他伸出手:“工具给我。”
“殷瑜”吓得都结巴了,忙摆手:“不不不,那那那得等进行到一半,再再拿拿出来,怕你害害害怕。”
“这有什么怕的我看他们结婚都整这个。”
“结婚当然都整这个,但是谁的第一次都会紧张吧。”“殷瑜”说着话,还紧张地搓了搓裤腿。
但是“裴质”却一点都不紧张,甚至还因为“殷瑜”表现出的紧张而感到疑惑,他举着手中的玩意晃了晃:“这个第一次有什么紧张的再说了,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幼儿园就玩过了。”
“什么,幼儿园”“殷瑜”吓疯了,声音都破音了,“幼儿园怎么可能玩这个,谁干的,报警了没”
“这有什么好报警的”“裴质”将东西重新放到嘴里,吹了个大气球,困惑道,“你父母那么疼爱你,你应该在幼儿园之前就吹过气球了吧。”
气、气球
“殷瑜”觉得自己要气死过去了,他恼怒地把气球从“裴质”手里抢过来,怒道,“这玩意不是气球,它用在这里。”说罢,不情愿地拍了拍自己的老、二。
“裴质”疑惑的额间都蹙成了小山:“恕我见识浅薄,只听说过用氢气充的,没听说过用氮、氢、二氧化碳混合体屁的。”
“殷瑜”气了个半死,怒吼:“你没上过生理课啊”
“裴质”摇头,还反问他:“咱俩一个学校,你上过”
“那你没看过颜色片”
“没有。听说下载颜色片容易中病毒,装系统挺贵的。”“裴质”摇头。
“你真不像是一个成年人”“殷瑜”崩溃,打开自己电脑,用力敲击键盘,搜出他珍藏的颜色片,把“裴质”摁到椅子里,逼着他接受教育。
站在两人身后的皇帝陛下,也跟着看了一部爱情动作片。
醒来以后,皇帝陛下想着看过的内容难以自拔。他也不管是不是还在路上,也顾不上粉色兔子衣裳做没做好,掀开帘子把太子扔给侍卫,回头就把裴质推倒在了马车的软垫上。
马车颠簸了一路。
大抵是想为“殷瑜”找回场子,这次殷瑜要的特别狠。完事以后,裴质昏睡不醒,被殷瑜抱回了寝宫。
殷瑜虽然累,却还是得打起精神来处理政事。他将折子搬到床边,就在床上坐着,左边是折子,右边是裴质,看一眼折子,就看一眼裴质。
看着裴质安睡,殷瑜心里微微放松,一口气批了十几个折子。
他下床伸了个懒腰,到偏殿去瞧他的两个宝贝皇子。
猪老大睡得打起了欢快的小呼噜,太子殷湛正坐在桌边,手托着下巴,眉头紧皱,竟是在发愁。
“什么事能让朕的太子发愁”殷瑜心疼道,“若是想吃铁器,朕让许望北给你多拿些宝剑来”
殷湛撇了撇小嘴,奶奶的声音里充满了难过:“许望北给我拿了好多,但是吃了根本就不长个。他问我吃这个做什么,我实话实说,他还嘲笑我傻”
“你堂堂太子殿下,如何能被他嘲笑,怎么不叫人将他拖出去打板子”
“我也想,但是裴亦说如果我打了许望北,就会导致父后与德妃不合,容易挑起后宫矛盾,后宫一乱,父皇就会发愁,就会不爱父后了,之后还会迎娶新的妃子,我就会失宠,就会失去太子之位。”
殷瑜怒斥:“别听裴亦胡说八道,他那张嘴里长得都是刀子。”居然连孩子都威胁,实在可恶
“我不在乎他俩说啥,但是我好烦恼自己不长个哦。”殷湛摸了摸自己的头顶,都快愁哭了,“而且我为什么从来都不长头发我还没有皇兄的毛长。”
这么一说,殷瑜就有些心虚,支支吾吾道:“不长头发这事,肯定怪不得朕跟你父后对吧你大概是吃的还不够好。”其实殷瑜心里想的是,殷湛不长头发,难道跟他多次剃裴质的毛发有关裴质就不长头发,殷湛也不长,这其中会不会有联系
他一心虚,手就伸到了裴质的储物空间,拿了瓶神仙水出来,塞给殷湛:“这是你父后珍藏的神仙水,集天地之灵气,世间之精华,吃了就能长个子长头发。”
殷湛满心欢喜地接过来,一口吞了,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也不知道好不好用,不过他得到殷瑜的安慰,心里舒坦多了,窝在猪老大的身边玩起了毛笔。
又安抚太子两句,殷瑜从偏殿出来,裴亦正在廊下侯着。
“陛下万安。”裴亦躬身道,“臣奉命彻查刺客一事,稍有进展,特来禀告。”
“说。”
“这次刺杀与以往皆有不同。之前无论多么精心组织的刺杀行动,只要用心调查,总能查出蛛丝马迹来。然而这次却什么也查不到,甚至”裴亦抬头,神色怪异,“甚至连尸体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尸体消失了”
“是,他们死状奇怪。就在仵作准备开膛破肚验尸的时候,尸体就在众人眼前凭空消失了。”
本来殷瑜还淡定地往前走,闻言,停下脚步:“凭空消失”
“是。此事怪异至极,臣不敢张扬,已经请灵隐寺的僧人到地牢作法,福源方丈说,这些刺客并非是此世间人。”
殷瑜心中诧异,想着若这些刺客侍卫妖怪,那么打死之后也该留下个原身的尸体才对,不应该消失的干干净净。
所以据此推测,福源方丈说的重点不在于人,该是“此世间”,如果是他理解的这个意思,那么这些人会不会是从那个奇怪的世界来的
就像裴质。
甚至是他本人。
殷瑜心中转过无数个想法,越想越心惊,他并不外露,只随口吩咐裴亦将福源方丈等高僧接到宫中。
他回到寝宫,端了杯热茶打算喂给裴质,这厮睡前嘴唇就干的很。
端着茶盏走过去,裴质却不像他离开时那般安睡,而是眉头紧皱,双腿蜷起,眼皮不断地在动。
在做梦
“有读者大大给裴质砸雷。是否拦截”
“拦截。”殷瑜果断道,“就用这颗雷,让朕去裴质的梦里看看。”他倒要看看,裴质的梦里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能让裴质睡得这么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