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床上用品套装被拆开的那一刻,傅盈整个人都傻眼了。
里面东西很全,枕头床单被芯被套等等一套全有,可关键是——东西全是散着的,枕套和枕头是分开的,被子和被套也是分开的。
而她傅盈,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套过这个。
累了一天,她已经疲惫至极,迫不及待地想要洗澡睡觉,可强迫症又让她无法忍受没有枕套的枕头,和没有被套的被芯。
她呆呆地坐了会,长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枕头套了起来。
枕头还好,东西小,塞进去拉上拉链就完事了。
可被子就麻烦了,没人帮忙,她只得捏着被芯一角,整个人钻进被套里,把被芯一个角一个角地对准了塞进去。
房间里开着空调,可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傅盈还是出了汗,觉得无比烦躁。
然而更让人烦躁的还在后头——
傅盈终于把四个角全都塞好,松了口气地钻出了被套,她信心满满地两手捏住两个角一抖……本以为被子应该套得非常完美,可事实却是团成一坨,抖都抖不开。
“……”
傅盈咬了咬唇,不屈不挠地又一次钻进了被套中。
十分钟后她又是一头汗地钻出来,再一抖,仍旧团成一坨。
傅盈:“……”
恼人的被套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压抑了一天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飙了出来。
“烦人烦人烦人!”
“什么破玩意儿啊!”
傅盈委屈地要命,觉得自己诸事不顺,连个被子都要跟她作对。
她气哼哼把被套扔到床上,还上手砸了两下。
就这样还不解恨,她越看越气,发狠地把被子拿起来又摔床上,反复几次直到没力了才整个人跟着被子一起倒在了床上。
呆了几秒,她忽然弯腰把脸埋进新买的被子里。
泪水止不住地流出眼眶,喉间是一声声的呜咽。
傅盈用力地哭着,她觉得自己太委屈了。
为什么家里要出事?
为什么江棘偏要跟她结婚?
为什么她要一个人生活?
为什么她要自己套被套?而且这个被套还这么难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傅盈哭了好久,直到眼睛肿了眼泪都快流干了才坐了起来。
她拿餐巾纸擦了擦脸,随后左手拿被芯,右手拿被套,红着眼抽抽噎噎地继续套起来。
“江棘你坏死了!讨厌死你了呜……”
—
江棘面色沉沉地看着监控录像。
F大除了实验室、办公室之类的房间外,其他教室都没有安装监控,而傅盈定位消失的地方是厕所,那个地方就更不存在监控了,楼道里倒是有监控,但定位消失的那段时间她根本没有出现在楼道里。
傅盈的班主任和辅导员江棘都问过一遍,他们都没有看到傅盈,并告诉江棘她没有参加今天的考试。
江棘震怒,问他们考生缺考为什么不通知他。
可老师们也觉得冤枉,这毕竟是大学,学生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学与不学,考与不考那都是学生自己的事,况且大学里缺考这种事也并不少见,加上之前傅盈因为生病三个月没来上课,她没来考试他们也并不觉得意外。
然而学生消失,他们肯定是有责任的。
因此校长室内,一群人严阵以待,大气不敢出地看着江棘,即使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也没人敢提前离开。
“怎么样?”江棘拧眉问道。
Martin头戴耳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输入着:“我需要这辆大巴的资料。”说着,他举起电脑,把屏幕展示给众人,“傅小姐想出去只能通过大门或者后门,而F大禁止车辆入内,那么只能走出去,或者骑车,可我看完了所有出口的进出人员视频,都没有在人群里找到傅小姐的身影,当然,她既然做了准备,那么很有可能进行变装,导致我们无法认出,这样的话录像我还得拿回去再细筛两遍,另外就是这辆大巴,这是今天唯一从校内开出去的车辆,我需要查看这辆车内的监控记录。”
没等江棘开口,美院的副院长便站了出来:“我有司机电话,我立刻联系他。”
Martin点头:“OK,还有我跟交通部取得了联系,调取道路监控的审批已经通过,今天江城所有的交通信息我都会拿回去进行分析。”
江棘问:“要多久?明天能出结果吗?”
Martin瞪大眼:“老大,江城有多大你很清楚吧?”
“公司里的人手你尽管用。”
“哇哦,那不错,但是……”
“没有但是。”
Martin无奈地耸耸肩:“OKOK。”
站在一旁的管家出声道:“少爷。”
江棘目不转睛地看着监控:“嗯?”
“是关于土地竞标的事。”
江棘冷冷道:“说。”
“十三和十六号地都由钟氏集团的钟意拍下,刘公只拿下了十四号。”
江棘蹙了蹙眉,虽觉奇怪但他心思全在傅盈的事上,也没多想,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紧抿着唇,下巴线条紧绷。
——她到底是怎么跑的?
她那点能耐他还不清楚么,玩玩乐乐的事情倒是会得很,但真让她一个人做点什么根本不可能,她被养的那么娇气,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离了人就什么都不行,怎么可能设计出这么严谨的逃跑计划?
一定有人在帮她。
但会是谁呢?
江棘微眯着眼,无数脸孔从眼前划过。
——到底是谁呢?
——帮她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