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中午的时候接到一通电话,是苏月老师打来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急切, 听着都快哭了。
“季营长,小濯不见了!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他。”
季宴神色一凛, 声音依旧镇定, “什么时候不见的?是他一个人么?”
“不是不是,他和温诺一起不见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在的, 可是到了睡觉的时候就找不到了, 我们找到现在都没找到, 打电话给小濯妈妈但是没人接, 我们又去你家敲了门, 里面没人,温诺妈妈也说没看见, 真不知道孩子去哪了!”
季宴一听是和温诺一起不见的,不由在心里思索起来。季小濯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至少大部分时间很有分寸,如果不是有特殊的事情是绝对不会乱跑让大人担心的。
如果说最近有什么特殊事情的话那就是唐糖生病的事了。
季宴猜到那小家伙去哪了。
于是, 趁着午休时间, 季宴回了家,将门一打开,里面静悄悄的, 仿佛没有人似的,但是当打开卧室的门后, 就见两个小家伙正安安静静地睡在唐糖的身边看着她,一人一边地拉着她的手,一点也没有吵醒她,就这么静静地陪伴着。
这一幕让季宴真的是又气又爱。
季宴悄悄地出去给老师打个电话告知,并给两个小家伙请了下午的假,然后走进卧室,就这么站在床边看着他们两。
两个小家伙一看季宴竟然回来了,眼睛倏然睁大,温诺立马慌张地从床上爬起来一骨碌站在地上,双手搅在一起低着头忐忑不安着,而季小濯在惊讶过后,则立马换了副嘴脸,对着季宴咧嘴嘿嘿一笑,笑得很是狗腿,声音糯的不行,“爸爸你回来啦~”
季宴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门外,率先抬脚出去。
季小濯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下床后先把自己的鞋穿好,又把温诺的鞋拎过来给她穿,看她这害怕不知所措的样子,安慰地拍拍她的头,“没事的,有我在!这事都是我的主意,不关你的事,我爸爸不会惩罚你的。”
温诺却立马摇头,她也有错的,要罚的,不能只罚他一个。
“好啦好啦,有我这个男子汉在你就放心吧。”季小濯边说边拉起温诺的手出去,出去时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季宴坐在沙发上,季小濯和温诺两人排排站在他面前,一齐低着头作忏悔状,当然,温诺是真的忏悔,季小濯则是装的忏悔。
季小濯做错事的时候喜欢先发制人,于是不等季宴问话便主动开口认错:“爸爸对不起,我们错了,但是我真的想回来看看妈妈,昨天妈妈都在睡觉,已经两天没有和我说话了,我好想妈妈哦。”
季宴对他的套路一清二楚,“那你知道你这样偷跑出来老师找不到你们会有多着急么?季小濯,你这样的行为是不负责任的。”
季小濯咬咬唇,这次是真的认错,“对不起,爸爸你罚我吧,但是不要罚诺诺,诺诺是受我指使的,她是被迫的。”
温诺闻言忙拼命地摇头,她也错了,不是被迫的。
呵,还挺会英雄救美的,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这事情绝对是季小濯想出来的,温诺这丫头自己是不敢干的,这小子把人家乖巧的小姑娘都带坏了!
“罚肯定是要罚的,但罚之前你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跑出来的?”幼儿园上课期间都是会把门锁起来的,门锁很高,小孩子是够不到的。
季小濯此刻乖觉得很,立马一五一十交代自己的“越狱”过程,“我看过了,老师每天只会把锁挂在上面,但是不会锁,我把诺诺抱起来让诺诺开门的,开过门后再把锁挂回去,然后就回来了。”
这小子季宴也懒得再问了,直接道:“行,既然你认罚,那写一张一百字的检讨书,不会写的字用拼音代替,明天交给我一份再交给你们老师一份。”
“好的爸爸。”
“然后,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的跑步圈数加一圈。”
“……好的爸爸。”
“最后一条,之后的三个月不准吃任何零食。”零食才是制住他的关键。
“……”季小濯整个人都僵住了,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
看季小濯这么悲痛,温诺担心坏了,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季宴,心颤了颤,虽然很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抓住他的衣袖轻轻地摇了摇,眼里满是祈求,祈求他不要这么惩罚季小濯。
这一招是跟季小濯学的。
季宴的袖子被小小的手一抓一摇,再被这水汪汪的眼睛一看,再硬的心也软了,这是面对季小濯时完全没有的情绪,季小濯的撒娇祈求在他这里是通通没用的。
难不成这就是儿子和女儿的区别?要是这小丫头是自己的小闺女,那他好像是舍不得这么罚的
“好吧,看在诺诺的面子上就不罚你最后
一条了。”季宴难得没有原则地取消了惩罚。
季小濯吃惊地瞪大眼睛,眼里闪过怀疑、不可置信、惊讶、高兴等等情绪,最后将视线移到温诺身上,充满了敬佩。
温诺露出浅浅的笑意,眼睛弯成了月牙,这一笑直接就把季小濯也给逗笑了,什么都忘了,乐得拍拍她的头,眼睛里神采飞扬,仿佛在说:瞧,有我在肯定没事吧?
这幅得意忘形的神色让季宴看得想揍他,看来对他还是不能太仁慈了,干脆指着墙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现在去给我面壁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