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乖乖地点了头,在众人的目光中,慢吞吞地回了家,后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唐糖在家里焦急地等待着,这一等就等到了深更半夜,万籁俱寂之际,门锁终于有了响动,唐糖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跑去门口,先门外的人一步打开门。
"老公你终于回来了!"看到来人,唐糖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投进他的怀抱,死死地抱住。
"怎么了啊?乖乖啊,让老公先进去。"季宴笑着抱起她进了门,用脚将门关上,然后直接将人抱进了卧室。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季宴将只穿着睡衣的人儿放进被窝里,大手捂住她冰凉的小脚捂着,很快就把她的脚焐热了。
唐糖整颗心都七上八下的,"老公你怎么去那么久?到底怎么样了?"
季宴脸上的表情很轻松,"没事,我都处理好了,唐家的人不会再来找你了,放心吧。"
他说的轻描淡写,唐糖却不怎么相信,唐家人那么执着,连下跪磕头都做出来了,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呢?于是忍不住追问,"你到底怎么做的?他们真的放弃了?"
季宴笑着捏捏她脸颊,"傻丫头,这些事情老公会解决的,你别操心了,乖乖的啊。"
知道他这是不想跟她说,唐糖扁了扁嘴,只好点点头不再问了。
"真乖。"季宴亲了口她的额头,将她搂进怀里,语气里带着愧疚,"唐糖,我们明天的旅行要推迟一段时间了,对不起。"
唐糖知道他是要去处理这件事,抬头亲了口他带着淡淡胡茬的下巴,"老公你有事就去忙吧,忙完了再去玩呗,又不是没时间了,我和孩子们还有爷爷都理解的。"
季宴笑,突然伸手将她打横抱起,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我媳妇怎么这么乖?嗯?老公今晚好好疼疼。"
唐糖羞得捂脸,被唐家的事情弄得心神不宁的思绪瞬间飘走,只剩下眼里的这个男人了。
一个小时后,季宴抱着已经累到熟睡的唐糖从浴室里出来,将人轻轻地放进被窝里,吻了下她的额头,确定她睡得安稳了,这才披上衣服去了阳台,掏出一支烟含进嘴里,打火机的火苗在黑夜里若隐若现。
看着夜空静静地站着,想着今晚的事情,他的胸口不可抑止地涌出一股愤怒的情绪。
他的女人,他放在心里的宝贝,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待她!他们怎么敢!
他打发走唐家人之后就打电话找了人去调查唐母的病,唐母是肾衰竭晚期,身体状况已十分严重,物理治疗已经无法再维持生命,最后的希望就是进行肾脏移植,这样还有可能活下去。
本来按照唐家的财力,找个□□不是太困难的问题,但唐母血型特殊,极少能找到合适的□□。很不巧,唐糖的血型恰好符合,这也是唐家执着于唐糖的原因。
但这不是让季宴如此愤怒的原因,他愤怒的是接下来打听到的消息。
唐母的身体本来便十分差,不光有肾脏问题,其他方面也有不少毛病,所以就算是避开了手术的风险成功进行移植手术,能痊愈的概率也只有百分之五十,而且,因为唐母身体其他方面的问题,就算这次移植成功,也活不过三年了。
也就是说,在保证各个方面都没问题的理想情况下,唐母最多也只有三年可活。而唐家人在明知道如此情况的前提下,依然要用唐糖一颗健康的肾脏以及余生的健康去换取唐母岌岌可危的三年寿命;他们只为了这三年的缥缈希望便置唐糖的安危于不顾,甚至不惜当众下跪为难,只为逼唐糖答应。
唐母的三年寿命在他们眼里是无价之宝,唐糖的健康在他们眼里却是一文不值。他想,如果此刻换成是唐蜜的肾脏与唐母相匹配,唐家人还会如此坚定地进行肾移植么?
不说唐糖根本不是原来的唐糖,就算是原来的那个,这也万分的不公平,他们有什么权利这样对待她呢?
好,真的很好
既然他们这样不把唐糖当回事且一次又一次地逼迫,那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季宴又深吸了一口烟,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这才勉强平复下心里的情绪,掏出手机,找到孙毅的电话,拨了过去。
他记得,孙毅的母亲是税务局的二把手。
挂了电话后,房间里有了动静,唐糖迷迷糊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老公——"
季宴搓了把脸,转身进了房里,看到唐糖正闭着眼睛迷糊地摸旁边的位置,大概是没摸到他,这才喊他的。
季宴笑了,走过去钻进被子里,将她搂到自己怀里,"老公在呢,现在还早,再睡会。"
找到人了,这下安心了,唐糖闭着眼睛仰起脸冲他撒娇,"老公亲亲。"
别看唐糖白天的时候淑女又矜持,可一旦睡觉的时候就像是个小孩子,特别是在他面前,总是不自觉地撒娇玩闹,像是个娇娇的小姑娘,不过,他真的爱死了她这模样。
顺从地在她额头上亲亲,又在鼻子上亲了亲,最后在唇畔上亲了一口,这让唐糖满意了,再次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望着怀里小妻子娇美的面容,季宴真的觉得怎么爱都爱不够,他想把一切好的东西都交给这个来自异世的宝贝,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免她无枝可依。所以,他绝不允许她受到任何伤害,包括那份未知的报告。
是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唐糖做了检查?
季宴在脑子里细细搜寻这段日子唐糖可能接触到检查仪器的机会,突然,一个画面快速从脑子里闪过,瞳孔微缩,他瞬间有了某种猜测。
是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