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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洛克·福尔摩斯向玛丽求婚!
放在刚刚认识侦探的时候, 玛丽根本不敢想象会有这么一天出现——那可是福尔摩斯先生啊, 永远理智大于情感,在原著里单身到头,甚至放在二十一世纪都很难想象能和任何一位女士共度一生的福尔摩斯。
但梦幻般的场景出现在现实中,玛丽非但不高兴, 反而快要被福尔摩斯先生的行为堵到吐血了。
“在这种情况下, ”玛丽很是无奈地说,“我不会答应你的, 因此你也不必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了, 免得我还要再做一次狠心出言拒绝的恶人。”
幸运的是, 歇洛克·福尔摩斯不是布莱克伍德,他未说出口的求婚不是有所图谋,而是如他所说,用以解决问题。
所以在玛丽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后, 福尔摩斯并没有强求。
他只是冷淡地收回目光:“既然这是你的要求, 玛丽小姐。”
玛丽:“……你并不赞同我的决定。”
福尔摩斯:“当然。”
侦探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听到玛丽如此开口, 他才出口表达自己的观点:“不论你拥有怎样的计划和考量, 玛丽, 现实情况已然超出了你的计划,你要应对的并非未来如何, 而是现下如何。而解决现下问题的最好方式,就是给出你父母最想看到的情况,即你拥有一场婚姻。”
玛丽知道他的没错。
歇洛克·福尔摩斯从来都是个实用主义者。他认为天文学没有价值, 就将所有的常识从自己的脑海中统统删去。而但凡他觉得有用,福尔摩斯先生能分析研究出五百种烟灰对于分析案件的用处。
显然如果不是玛丽抢先阻止,他就会脱口而出求婚,也是因为“有用”。
玛丽的父母,特别是她的母亲,平生最大的期望就是把五个女儿统统嫁出去。而玛丽的所作所为在她眼中属于胡闹,无非是班纳特太太担心这些行为影响她的名声,不好嫁出去罢了。
若是玛丽已经和某位绅士许下婚约,班纳特太太自然不会再多做纠缠。
而一首勃拉姆斯的奏鸣曲足以歇洛克·福尔摩斯明白自己的心情,至于玛丽的感情更是不言而明。在他看来,坦荡荡承认自己是一名大胆冒险、同坏人对抗的私人侦探,就证明玛丽不太可能寻觅到一位富足体面的丈夫了。
既然如此,他的提议既算是两情相悦,又能帮玛丽一把,实在是最实用、最直接的方案。
玛丽相信福尔摩斯先生在打算把求婚的话语道出口时就已经想到了被拒绝的可能——看他的模样可是一点也不惊讶。
但她还是认真开口:“谢谢你,歇洛克先生。但说实话我并不认为这是在解决问题。你的提议……直接消灭了问题产生的根源,不表明矛盾得到了解决。”
玛丽本来想用逃避问题来形容,然而仔细想想又不太确切。
讲道理,难道玛丽不希望和心爱的人走入教堂吗?只是就如同福尔摩斯本人所说,她应该集中于当下的问题。
有了婚约,班纳特夫妇就不会再追究玛丽做危险出格的事情,不会因为她在贫民窟抛头露面而出言指责,不会在得知她亲临凶杀现场后而感觉到丢脸。
但这不意味着父母就此理解了她。
不追究,仅仅是因为玛丽·班纳特和歇洛克·福尔摩斯结婚之后,她不再归班纳特夫妇看管,而归福尔摩斯看管而已。
在福尔摩斯先生眼里,反正他不会干涉玛丽的选择,那么外界怎么看根本无关紧要。
但这对玛丽很重要。
“我认为我必须直面问题,”她阖了阖眼睛,语气中免不了有些沉重,“所谓直面,就是和他们坦诚。而能够给予我勇气和底气的最直接因素就是金钱和地位,歇洛克先生。”
福尔摩斯嗤笑几声。
他的语气平静,但也不曾掩饰其中的否定意味:“我不认为你的父母能够理解你。”
“父母不能理解,是父母的问题,但我用隐瞒、欺骗,或者绕开的方式回避坦诚,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更何况,玛丽也不太甘心。
她觉得自己可以拥有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单单成为某某绅士的妻子——换个方式说,在成为某某绅士的妻子之前,她首先是一名作者,是一名侦探,而非在操持家务之余搞搞创作帮助丈夫破案的福尔摩斯夫人。
玛丽拥有二十一世纪的记忆,她是回到过去的现代人。即使如今身处维多利亚时代,即使她身为一名女性,但是拥有这样小小的野心,也不算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不过这些话不用说出口,玛丽相信福尔摩斯能够明白她的潜台词。
侦探在玛丽的话音落地后陷入了沉默,他用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其中不含感情的审视意味仿佛初见——歇洛克·福尔摩斯已经很久不曾用这样的情绪观察玛丽了。
“明明拥有其他选择,”福尔摩斯说,“但你选择了最为困难的方案。”
地狱模式嘛,玛丽懂得。
“可这就是我的人生呀。”
玛丽说着,禁不住露出一抹笑容。娇小的姑娘笑吟吟的,和平日一样显得和气温顺。
“而且我有吃有穿,家庭富足,也算是幸运地碰上了贵人,展开了自己的创作,”她继续说道,“困难是有,却远远称不上‘最为困难’。摩斯坦小姐的人生才配称得上最为困难,可她依然选择做一个独立坚强,拥有自我思想的人,我比她幸运,条件也好得多,难道不应该向她学习吗?”
说完玛丽顿了顿,不等福尔摩斯先生开口,接着说下去:“而这只是其一,且不是最为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