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恨她三叔。
小时候,有一天晚上,母亲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三叔用他那文明拐杖,一拐杖打过去,母亲昏了几天。
后来,他矢口否认是想害她。说没看清楚,以为是白狗子。
有那么高的狗子吗?
母亲说,那是为了独霸家产。
后来,三爷还是赶走了灵凤的外婆。
文ge的时候,一个人提到了母亲娘家的成分,母亲不依不饶的骂了那人三天。
我算什么富农,我爹妈都死了,我是孤儿,我是最苦大仇深的穷苦人。
母亲是坚决否认自己有个富农娘家的。
后来,再也没有人提什么娘家成分了。
一门都灭了,还有什么成分?
母亲经常这样哀叹!
灵凤的母亲嫁给父亲时十七岁。母亲娘家的表姐一定要把母亲带到自己身边来,说是有个照应。就看中了父亲的老实,又没有父母兄弟,父亲在镇上,忙时给别人打个短工,挑个脚活(脚夫,帮别人运送东西),母亲嫁过来,自己一个人做主,男人有的是力气!
实际情况也正按照他们的要求发展着。
母亲就牢牢地掌管着这个家。
大姐半岁的时候,解放大军从这个小镇经过,要南下。
宣传队的连长和指导员看中了母亲的漂亮,泼辣,能说会道,还能识得几个字,正是他们心目中的最优秀的宣传员!
让母亲跟着一起去随大军南下,做个宣传员。
指导员说,你家掌柜的可以跟着,到运输大队里当个运输员。
母亲问孩子怎么办?
连长和指导员说,送给老乡养,等革命成功了,全国解放了,再回来领。
母亲好不容易有个家了,这个家自己在家里就是霸王,还图个什么呢!孩子才半岁,刚刚咿呀学语,说什么也舍不得孩子啊!
连长和指导员,来了家里一共三次,要走的那天,更是做了半夜的思想工作,母亲硬是没答应!
“妈,你目光真是短浅!你要去了,最起码是个地级干部了,我也是**了啊!”二姐遗憾地埋怨着母亲。
灵凤听着故事都几次了。听到二姐插话,不由得看了一眼!
真是个笨二!
母亲要真一走,现在还有你我吗?只怕你我都在天上翻跟头,外带抽筋呢!
那父亲还是不是她丈夫都说不定呢!现在在这小天地里,父亲都被吵嚷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有更大的舞台给咱妈了,那还不搅起七尺浪来。
父亲这时只怕是:wen革时的老干部——靠边站罗哦!
不过,看母亲这个能干的样子,也可惜,中国少了一个能干的女干部了。
想到这里,灵凤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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