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就是他们第一趟去,肯定不敢多带钱!能有咱们两个这种把家底儿都押上去的这种魄力的人,你说的那群人里面没有。”
韩亚文想反驳一下,但又觉得郑卫民说的没错,这群人在北京城横得狠,但出了北京是什么样他就不确定了;可能也会横,在北京十几年二十几年,养成了一个不能丢份的臭毛病,但仅限于面子和小钱,大钱不行。
“所以,你在广州一定要对这些人好,他们买的东西不多,还能替你扛大个儿。你瞧,我帮人家食品公司做翻译,人家还知道给点东西,对吧?不亏!”
“卫民,你说的我都懂;但我琢磨着,后面再走个几趟,我在北京城的的东西就没这么好脱手了,我这口气还是顺不过来。”
“你看看你,格局就是得大一点!你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你带第二个人去吃了螃蟹,就不能带第三个人?带第四个人?带第四十个人?第二个吃螃蟹的人能小气,但你不能!”
韩亚文琢磨过味儿来了:“你是说,我这会儿越大气,往后的帮手就越多……他们相互之间可以翻脸,但就不能和我翻脸……”
“亚文,将来你坐庄的时候,你现在积累的人气儿就会很管用了。”
“等等!坐庄?我坐什么庄?”韩亚文的思维没有跟上郑卫民的思路,但他的火气儿没有了,他能想到的就是几方人有了龃龉,他能坐在饭局中央帮忙说和。
“还有一条,你们带来的东西,不能只交给一方在北京脱手,你得多找几个。”
“对!这个被你说着了!”韩亚文回过来神了:“我带着奎元往南方一走,没几趟的功夫,我的货就怕是要被压价。”
郑卫民继续推车往前走:“亚文,咱就不能往大了想想?”
“还有第四条?”
“你琢磨着走广州能走多久?”
“你之前不是说两年?还是三年?”
“差不多!”郑卫民记不清楚了,但他知道个体户马上要兴起:“那么多人往南方跑,总会有个说法的。”
“什么说法?难不成我们这事儿还能晒在太阳底下?”
“为什么不行呢?要是国家真的给了政策,你怎么办?”
韩亚文挠挠头:“其实这样也挺好。”
“哎,你好像不生气了啊?”
“还有功夫生气啊?”韩亚文也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不少:“那后面怎办?卫民,你别光给大方向啊,我脑子没你好使!你和我仔细说说。”
“简单!这次该带谁去带谁去,走之前再多见几个人就可以了,眼红的人不少。你不让他们沾光,小心被点了。别和我说你现在还在讲哥们义气,别人找你你都不见。”郑卫民看了韩亚文一眼,这小子还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被说中了。
“别说……我心里这坎儿还真没过去。”
“去见吧!你都带他们的人过去广州了,还不能在北京多见见别人?”
“行!总不能光咱们吃亏!”
“上车,走!”郑卫民先跨上了自行车,率先往前骑去;韩亚文也跨上车,快蹬几步,赶上了郑卫民。
“不对不对,是不是还有话留着没说?”
“有,但可以等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