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点了点头,料到范氏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南阳侯府新婚夜才报官,要是没几天又因失窃闹到官府,侯府的名声更难听。
宋澜没过问宋家和葛家失窃之事。
反正他们不敢报官。
国子监祭酒从四品,司业正六品,八辈子不吃不喝也攒不下那样庞大的家业。
本朝对官员家眷从商有极其严苛的规定,买座庄子、置几间铺面可以,但大手笔经商,那是要掉脑袋的。
大雪那两日施粥暂停,雪停后施粥继续,但粥愈发稀薄,只比热水强一点儿。
很多人领到粥后都骂骂咧咧,有个五大三粗的壮年男人,挥手将粥泼到地上,破口大骂。
“汤水能照见人影,米粒能数出来,这哪里是粥?如此行善积德,也有脸求菩萨赐福?菩萨都看不下去!”
红菱幽幽地叹了口气,一脸疲惫:“大叔先别恼,这稀汤也喝不几日了。实不相瞒,施粥的银钱全是我家少夫人用嫁妆填的,五天前少夫人的嫁妆已变卖干净,也不过勉强凑了百两之数。便是稀汤,最多也只能再撑三天。”
众人一听三天后就要断粥,顿时群情激愤,纷纷大骂南阳侯府不做人。
新婚夜欺辱谋害新妇,新妇以德报怨,耗尽嫁妆行善积德,他们却袖手旁观,一毛不拔。
“百年世家,竟是如此凉薄!毫无人性!”
“南阳侯府可是连新妇都要害的,咱们这群泥腿子叫花子,在他们那群富贵人眼里,连蝼蚁都不如,谁会在乎蝼蚁的死活?”
“……”
骂着骂着,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去叫南阳侯世子出来看看”,饿急眼的人群呼啦啦向南阳侯府涌去。
李嬷嬷等人根本拦不住,急得直跺脚,生怕那群人闯进侯府,会伤到自家主子。
粥棚也不管了,赶紧回家护主去。
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抢在那些人前头回到南阳侯府。
“少夫人,不好啦!那些人嫌粥太稀,闹上侯府来了!”
宋澜诧异挑眉,心里暗自猜测,多半是夏良的手笔。
“不必理会,关上门守好院子,随他们闹去。”
李嬷嬷一愣:“少夫人,这……不好吧?”
她一直以为宋澜是真心实意为周明瀚祈福,盼着他能好起来,两个人好好过。
周明瀚虽然不是个好东西,可谁让她家姑娘嫁进来了呢!
要么忍,要么死,没第三条路可走。
宋澜没解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起身走进内室,和衣而卧。
李嬷嬷怔怔的,绿萝叹口气说:“嬷嬷,听少夫人的吧。”
李嬷嬷心里茫茫然的,呆呆愣愣的转身朝院门走去。
边走边犯嘀咕,少夫人莫不是得秦王撑腰,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那可万万不行!
秦王暴虐嗜杀,不能人道,还不如周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