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玦也不理,只两手还扶在阮清腰上,神情沉冷地垂眸看着她。
阮清冷漠将他的手一推,“沈公子未婚妻还在墙外呢,请自重。”
沈玉玦站在原地,有些悻悻。
但是莫名地,他发现,阮清今天心情很好。
或许,她被关久了,想要有个伴儿说说话。
旁人,他不放心。
但是,明珠至少不会害她。
于是,第二天,郭明珠就被放进了绛雪院。
她身后,跟着的梅儿和兰儿。
两个少年,穿着女装,倒是有模有样,一进门,瞅着左右无人,就跟阮清拼命挤眼睛。
阮清请明珠吃糕,问她,“明珠姑娘识字吗?”
明珠点头,“自然是认得,我与大哥哥,茉茉她们,每天一道念书呢。”
阮清不动声色,微微笑着看她。
沈玉玦都多大了?有二十五了吧。
他什么时候每天与你一道念书了?
这孩子,可能记得的,还是小时候的事情呢。
可是,沈夫人不是说,她从娘胎里出来就是傻的吗?
想着想着,阮清的眸子多了一丝丝心疼。
郭明珠莫不是……,后来被人给变傻的?
“那我考考你,这个字念什么?”
阮清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字。
明珠看了一眼,“好!”
阮清再写。
明珠跟着念:“很!”
阮清再写。
明珠皱眉看了看,“不认得了……”
“我,这个字,念我。”
一旁,梅儿和兰儿记下了。
好很我。
我很好。
回去可以跟殿下交差了。
……
那一头,前院里,一阵忙乱。
沈长风忽然回来了。
沈家上下赶紧相迎,下人们顿时忙成一团。
然而,沈长风一回府,径直回了书房,只叫上了沈玉玦和沈夫人。
“父亲,如何了?”沈玉玦看父亲脸色,便知事情不太妙。
沈长风在书桌前坐下,沉着脸,重重叹了口气,看向沈夫人:
“夫人,我说一件事,你要挺得住。”
沈夫人脸色顿时变了,“你不要说!我不想听。”
“你必须听!这次,他们抽中了茉茉。”
“不可以——!”沈夫人突然凄厉咆哮,一下子将沈长风书案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推到地上。
她指着沈长风的鼻子,“你这个家主是怎么当的?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护不住!早知你这么废物,我当初嫁你,为你生儿育女何用!!!”
沈长风端坐在桌前,任由妻子破口大骂,也不还口。
等沈夫人骂够了,才道:“最近家族中的生意,连连受挫,先是海神号,后是宫中那一对母子脱离了掌控,再之后,接连被迫献出盐田、矿山,我们沈家不但在朝中的影响力越来越低,与东阳的关系,也不复从前。宗族各堂一致认为,必须提前举行祭天仪式。”
“我不管!我不答应!这都是你们男人的事!男人的事,为什么要女人牺牲——!!!”沈夫人受不了了,泪流满面。
沈玉玦按住他母亲的肩膀,将人扶住,异常冷静地问沈长风:“父亲,定在何时?”
沈长风叹了口气,“下个月十五,月圆之夜。”
沈玉玦拍拍沈夫人的肩头,“母亲,稍安勿躁,或许还有其他法子救茉茉。”
沈夫人正用帕子抹泪,突然停住了,眼珠子一转,凌厉看向沈长风:
“沈长风,你一定有办法!当初你有法子救沈娇,如今,就一定有办法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