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蓦地抬眼,看他。
他知道谢迟来过了?
不,他是猜的,他在诈她!
“他……,来寻过我?”说着,便已是泪眼婆娑。
沈玉玦微微怔了一下。
这么说,谢迟离京多日,是徒劳一场,并没有来过吴兴?
他们俩还没见过?
不可能。
他这次出去,得到消息,宫中那个替身夜金栀已经什么都招了。
谢迟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吴兴。
但是,谢迟若是知道她在这里,为什么又会一个人走了?
他为什么不把她带走?
沈玉玦道:“他来过,但是……,兴许是迫不得已,兴许是知难而退……”
他低头,看着阮清死死攥着手中的红衣,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仿佛心都已经碎了一般。
“阮清。”他单膝蹲下身子,“我会比他待你更好,你为什么从来不想看我一眼?我从未伤害过你时,你却每次都疯了一般的要逃离我。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记恨你,可你为什么非要我用出这些万般不愿的手段,才能将你留下?”
阮清听着他说的话,无声哭着,抬眼间,腮边已挂满了泪珠。
“我只是……,我只是害怕……,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面哭,一面攥紧手里的红衣,“明楼,我真的只是害怕……,我从来都身不由己,我只能依附旁人活着,我是真的害怕……!”
她哭得那么伤心,仿佛人跟心都一道碎了。
沈玉玦抬手,拭去她脸上的一颗泪珠。
“只要你听话,用不了多久,你就再也不需要害怕了。”
他看着阮清不信任的泪眼,又补充了一句:“真的。清儿。”
这样的称呼,他在心里,不知已经唤了多少遍了,如今,总算唤出了口。
他伸出手臂,想要拥她入怀。
可手指刚碰到她肩膀,就见她身子一阵瑟缩寒颤。
她这段时间,被伤痛折磨,已经怕他怕成了这副样子。
沈玉玦无奈,只好收回手,“等婚后,我会让人将你的药方改了,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恢复如初。”
阮清重又低着头,没说话,甚是疏离。
沈玉玦有些无趣,“那么,你早点休息。”
他站起身,正要走,却忽地被阮清唤住。
“明楼。”
“何事?”他回眸,有些期待。
“你……,我婚礼的喜服,可以穿你亲手做的吗?”她怯怯问。
沈玉玦顿时一笑,“好!”
她肯对他提要求,那便是愿意慢慢接受他了!
好!什么都好!
他一口答应了下来。
阮清纤瘦的身形,一个人拘束地坐在屋里,看着他兴冲冲地离开,脸上的楚楚可怜渐渐凝固,之后变成沉冷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