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吧你”乔以莎瞪他一眼,转向一旁。柳河蹭地站起来,硬生生给她掰回来,咬牙切齿道“老子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给你带大,就这么让人骗走了你赶紧交代是谁,老子剁了他的手”
乔以莎懒得理他,阿吉在旁说“姐你说句话吧,我哥要气哭了。”
她扭头看一眼,脸是气红了,不过离哭远着呢。
“我说了没有。”她指指空酒杯,阿吉撤下去又调制了一杯。
柳河大马金刀重新坐下,难得严肃。
“你确实是到年纪了,但我告诉你,你要是谈恋爱,必须经过我同意。”
乔以莎“凭什么”
柳河“我是为你好你”他看看一旁看热闹的阿吉,骂了句“滚一边去”阿吉委委屈屈走了,他压低声音接着道“你身份特殊自己不知道吗万一能力暴露了怎么办,让别人利用了怎么办,当年你舅舅的事都忘了”
乔以莎撇撇嘴。
柳河义正言辞道“所以说,必须看好了而且你有恋爱方面的经验吗我告诉你现在男的都他妈坏了去了”
乔以莎哼哼两声“就跟你似的”
柳河“严肃点”
乔以莎挖挖耳朵。
柳河“总之你记着,看上谁了,必须拎过来给我过审”
乔以莎指尖摩挲冰冷的杯壁,说“你就担心这两点呗。”她伸出一根手指,“担心我身份。”再伸出一根手指,“担心我被骗。”说完,她靠近柳河,浅浅道“那我找个同样身份特殊,又不会说谎的老实人行不行”
柳河斜眼“不会说谎没有男人不会说谎,你要找个傻子吗”
乔以莎切了一声,直起身。“你还是管点正事吧,闻薄天迟早要找来,你提防着点。我在店周围设了预警装置,如果附近有血族,会有使者报信的。”
周六,洪佑森回家了。
乔以莎忐忑等了半天消息,终于在晚上的时候接到他的电话,他说洪闫德同意他补习了。
“但是,”他犹豫道,“我爸那人很严,他对老师的要求高,我怕”
“放心。”乔以莎说,“我有谱,这么多年社会白混的”
放下电话,她把自己淘来的装备摆床上。
所有女巫的装扮都差不多,她们喜黑,每每都是裹得一身跟只乌鸦似的。加上乔以莎人瘦肤白,冷不防深夜出场,像个女杀手。
这次她买了顶厚厚的假发,带了一副平镜,换了一身七十年代人民教师统一着装,里外穿了好几层,臃肿不堪,外面是旧衬衫搭配棕色小坎肩,肥大的裤子,一双土得掉渣的皮鞋。
她还用咒术把肤质搞老了些,又花了很长时间化妆,把自己弄得像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周日晚上,乔以莎根据洪佑森的地址,前去上课。
之前听洪佑森说,洪闫德是个律师,自己经营一家事务所,家里条件还凑合。他们住在城南的一个中档别墅小区,乔以莎打车到那的时候,洪佑森刚好在小区门口等。
路边有几棵大树,枝繁叶茂,深冬季节色彩清冷深邃。
他穿居家服的样子比穿校服亲切了许多,两手插在裤兜里,垂头站在路灯下踢石头。
他听到车子的声音,抬起眼,因为视力无限优于常人,她还没下车他就已经开始愣神了。
乔以莎挎着包来到他面前,说“干嘛,不认识了”
他摇头。
乔以莎“是不是不好看了啊”
他依旧没说话,惊讶于女人高超的化妆术。
乔以莎啧了一声,叹气道“没想到你是这么肤浅的人,就看脸是吧。”说完白了一眼,转身往小区里走。他刚回过神,两步就追上她,低声说“我不是。”
这小区是一片老洋房,环境还不错,灌木丛修剪得整整齐齐,假山小径,中间还有一汪清池。
洪佑森家在最里面,一幢三层别墅,院子很空,本来可以种花草的地方也全部铺上了地砖。
乔以莎听过洪闫德的电话,知道他性格很严厉,本来幻想了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结果一开门,见到了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中年男人。
洪闫德最多也就五十岁左右 ,但头发已全白了,他跟乔以莎差不多高,也很瘦,整体风格整洁利落,一板一眼。他不苟言笑,面相沉稳,两道深深的法令纹使其气质不怒自威。
乔以莎主动伸手“您好。”
洪闫德握了握,没什么语气道“您就是乔老师吧,请进。”
乔以莎进屋,保姆过来给她拿了双新拖鞋。
她抓紧时间扫描一圈,房子装修比较简单,家具也有些旧了,但有股子书香气,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风景画,连电视柜旁的书架都塞得满满的。
洪闫德一看就是受到过良好教育,礼数周全,叫保姆为乔以莎端出水果和饮品,正襟危坐在沙发中央,叫上洪佑森一起讨论补习计划。
他话不多,主要是在审视乔以莎。
好在乔以莎也是个抗压能力比较强的人,坐下后,先掏出一张教师证,又递过去一张奖状。洪闫德打开一看,是某市年度青少年科技教育工作先进个人奖状。
乔以莎和蔼地笑着“我以前在别的城市教书,女儿嫁到这边,刚刚有了宝宝,我过来帮忙照看,闲下来就找找家教的工作。”
洪闫德“您对高中知识点”
乔以莎说“我以前是带毕业班的,您大可以放心。”
洪闫德点点头,将奖状还给她,说“其实之前我也有想过给他补课,但他一直都很抵触,现在终于有点上进心了。补习就劳烦您了,先试一个月,只要有效果,费用什么都好说。”
乔以莎“好的。”她看了一眼洪佑森,真切道“钱是小事,主要是孩子成绩能提高,我来得也有价值。”
洪佑森“”
洪闫德蹙眉看向他,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带老师上楼,满脑子不想正事”
洪佑森一语不发,领乔以莎上楼。他房间在三楼,屋子很大,但东西不多。洪佑森住校,一周只回来一次,保姆把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
乔以莎感觉这整间房子好像只有这爷俩加上那位保姆,严重缺乏人气。
她进屋,锁上门,以防万一还在门上施了个隔音的咒语。
“你爸真严啊。”
洪佑森拉开书桌旁的椅子,又从床边拎来另一把备用的,放到自己椅子旁边。
“他一直都这样。”
乔以莎过去坐下,片刻后发现哪里不太对劲。“你没开灯啊”狼人夜视能力惊人,洪佑森已经养成了不开灯的习惯。乔以莎拧开桌角的台灯,跟她家里的一样,也是偏黄的旧颜色。洪佑森也过来坐下,乔以莎一转头,两人刚好看个正着,都微微一顿。
距离很近,周围很静,灯光像个温暖的牢笼,将他们笼罩。
俩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许久后,乔以莎轻声说“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洪佑森说“不知道。”
乔以莎真切地说“我特别想来一首同桌的你。”
他似是叹了口气,低头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