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来的视线平静无波,可就是这样的平静,却无端透着一股叫人不敢在他面前放肆的积威。
“吓到了?”男人在在司桐面前站定,低低开腔,嗓音磁性好听,他微微俯身,朝女孩伸出手掌,“起来吧。”
司桐这才发现自己被吓得跌坐在地上,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大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垂了垂眸,她没有伸手去搭这个陌生男人的大掌,自己撑着地面爬起来。
男人的好意被无视,倒也不恼,无所谓地收回手,看着眼前的小可怜。
女孩子年纪很小,柳眉明眸,肤白唇红,身量十分纤细,尤其是那不堪一握的腰肢,仿佛一掐就能断。
虽然这么瘦,但却是满脸的胶原蛋白,该丰满的地方也格外丰满。
“你是秦家新来的女佣?”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在黑夜的映衬下,更显漫不经心和从容。
“从这边过去,左转,走到底是员工餐厅。”顿了顿,他又道,“地上的不要吃,脏了。”
司桐听他的口吻,不像是秦家人,那应该就是母亲千叮万嘱不许冲撞的贵人了。
她不想惹母亲不高兴,没说话,捡起鸡腿转身就走,男人的视线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身上,却如有千斤重,强烈的压迫感让她脊背发紧。
司桐加快脚步。
郁寒深站在原地,看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淡淡哂笑,难得好心一回,竟被无视。
……
郁寒深回到待客厅,德牧乖乖地跟在他脚边。
韩灵丽笑容里满是讨好,“郁总回来得正好,我们正说到婚礼在哪里举办呢,涵涵想去新西兰,知珩想去法国,您来说,应该听谁的?”
原本来秦家提亲,应该郁知珩父母过来,不过他们临时有事,实在脱不开身,才拜托郁寒深过来。
郁寒深身为郁知珩的亲小叔,又是郁家的掌权人,比郁知珩父母到场更让秦家面上有光。
秦家待客厅里直径五米的圆桌,坐满了人,就是为了能在今天和郁寒深说上话。
他听了韩灵丽的话,轻笑了下,态度不冷不热:“孩子的事自己商量就行,我一把年纪就别掺和了。”
韩灵丽听出男人话中的冷淡,尴尬地笑了下,察觉到其他人投在自己身上的讥笑目光,她咬紧了牙。
九点半,郁寒深和郁知珩离开秦家。
迈巴赫里,郁知珩脸上阴云密布,心不在焉,没有一点订婚该有的喜悦。
郁寒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整晚都丧着一张脸,怎么?有心事?”
郁知珩看了眼小叔威严的神色,沉默了下,开口道:“我……有点后悔了,能不能……”
“不能。”郁寒深语气严肃地打断侄子的话,端着长辈的架子教育:“刚订婚就退婚,你当婚姻是儿戏?”
郁知珩听出小叔的不悦,也知道自己有些胡闹,不敢再说什么,过了会儿,他闷闷出声:“可我忘不了她……”
郁寒深知道郁知珩嘴里的‘她’,是郁知珩分手了四年的前女友。
“一个坐过牢的女人,也值得你惦记这么久。”郁寒深点了根烟,漫不经心地吞云吐雾,眼眸微微眯起。
语气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郁寒深手伸出窗外,慢条斯理地轻点烟灰,语气淡得近乎冷酷:“她,这辈子都进不了郁家的门,你死了这条心。”
别说郁知珩父母,就是他,也不允许一个坐过牢的女人,连累侄子的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