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这小区虽然老旧,安保措施却做得很好,人员进出的时候,都得经过门卫检查。
姜听晚和蒋鹤洲,门卫都认识,很快就给他们放了行。
进了小区,还没骑出去多远,姜听晚忽然听见蒋鹤洲说“停下”。
姜听晚停了下来,一边看着也在她身边刹住了车的蒋鹤洲。
“怎么了?”她问。
蒋鹤洲的山地车与她的车之间隔着不足一个人的距离,刹住了车,姜听晚才意识到他们两个靠得多近。
蒋鹤洲面朝姜听晚,忽然俯身。
姜听晚微微往后弯了弯腰。
蒋鹤洲抬起了胳膊,越过了她的肩头,拽了她的书包一下。
他很快就松开了手,收回手时,唇边多了道叫人看不分明的笑意。
“你这是在做什么?”姜听晚皱着眉问蒋鹤洲。
“拿走你书包上的脏东西。”蒋鹤洲一本正经。
他想着自己方才掂量出的姜听晚的书包分量,比昨晚轻了不少,唇边就含上了笑意。
她啊,这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蒋鹤洲笑着看着姜听晚,她的脸蛋儿在夜色的掩衬下显得白皙,小脸儿一半儿沉在橘粉色的围巾里。
可爱到有点甜。
蒋鹤洲忽然又伸出手去。
“还有脏东西?”见他再度抬手,姜听晚扭过头,自己往后看。
蒋鹤洲却是把手放在姜听晚头上虚晃一指的位置,而后水平移动手掌,移到了自己的胸膛。
他唇边含着的笑意更深了许多:“你才到我这儿。”
姜听晚听了想打人。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比身高也不能是他这样比的,她骑得是小脚踏车,他骑着的可是山地车。
气鼓鼓地扭回头来想说什么,姜听晚忽然看见了自己脚下的路被照亮。
而一道令姜听晚无比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晚晚,鹤洲!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姜妈妈打着手电筒站在道路中央,一脸惊喜。
本来她在楼下等着,一直等到女儿该回来的点过去又有两分钟了,还没见女儿回来,心里就开始有些不安,想多走几步路出来迎接一下,但是没想到,竟然看见女儿和蒋鹤洲一起回来了?
所以说……蒋鹤洲这孩子是被分到一中了?
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情!
蒋鹤洲来到一中上学了,最高兴的就是姜听晚的妈妈。
她最开始就盼着蒋家这孩子能和她女儿考到一块儿去,这样女儿上学路上也能有个伴儿,她这心里,也就放心多了。但是蒋鹤洲高中却去了六中,所幸峰回路转,六中被拆了,他竟然还是到一中来了!
晚上回家之后,在姜听晚那里确认了蒋鹤洲是被分到一中去之后,姜妈妈趁着女儿姜听晚回屋学习,亲自前去敲开了隔壁的门。
来开门的是蒋鹤洲的妈妈。
姜妈妈笑着把自己手里的一袋鸭蛋递了过去:“鹤洲妈妈,你拿着,这是我刚腌好的咸鸭蛋。”
蒋鹤洲妈妈眼睛亮了亮,倒是也不扭捏,把袋子接到了手里,然后立刻转身往屋里喊:“蒋鹤洲!听晚妈妈来了,你快去厨房,把你奶奶送来的柿饼装些过来。”
里头一道格外清朗的声音应了一声“哦”,声音听上去不紧不慢,人却是小跑着出现在了玄关这边的。
蒋鹤洲的视线略过了自己的妈妈,笑着在姜妈妈的身边站定,把柿饼递了过去:“李阿姨,给你。”
姜妈妈看着蒋鹤洲拎来的柿饼,笑弯着的嘴角僵了许多。
他这手里拿着的……是个麻袋吗?
她家常和蒋鹤洲家互换东西吃,但是这还是头一次,她来送六颗鸭蛋……结果换来了一麻袋柿饼……
还真是,受宠若惊心惊胆战。
她不敢接啊,对门这家只有娘俩两个人过日子,她怎么能贪他家的小便宜?
蒋鹤洲妈妈这会儿也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看见他把厨房里两小袋柿饼都并做一袋给扛过来了,心疼倒是不心疼,她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别说是柿饼,就是一麻袋钱她都不觉得有什么。她只是……缺个正常点的儿子。
儿子他这扛出这么一大袋子来,人家姜听晚妈妈肯定接都不敢接的,这哪儿是感谢人啊,这是为难人。
这是傻得都嘟嘟冒泡了。她不会真养出来了个地主家的傻狍子吧?
明明他小时候她也没拿他脑袋去敲核桃啊……他怎么、怎么就长成这样了?
蒋鹤洲妈妈叹着气捂着眼离开了。
姜妈妈也想叹着气捂着眼就离开,但是看着蒋鹤洲殷切的目光,她根本没办法离开。
她无奈撑着笑:“鹤洲啊……这么多都给阿姨,阿姨这也没法子吃完啊。”
蒋鹤洲闻言一皱眉,紧接着,他直接扛起了那袋柿饼往外走。
隔壁门开着,他大步走了进去:“阿姨,我帮您放厨房?”
“……”姜妈妈无奈笑着,“你帮我放你家厨房吧,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先谢谢你了。”
“阿姨。”蒋鹤洲站在姜听晚家的玄关处,把麻袋直接放到了墙角,“您家厨房我就不乱进了,不过这柿饼,我就放这儿了。”
听着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他忽然眯了一下眼:“这柿饼是我奶奶在家里种的柿子做的,说不定,多吃能长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