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你个傻小子!你懂个屁?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哪是你这小子能说不嫁就不嫁的?
是吧,弟妹?”
墨落梗着脖子。
“俺娘嫁不嫁人,跟你有啥关系?凭啥你替着俺娘收聘礼?”
“你个小兔崽子……”
大伯被墨落说的老脸铁青,站起身来,拿着烟袋杆子,做事要打人。
墨落挺着胸膛,指着大伯。
“你别欺负俺小!有句老话说得好,‘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唔信一世裤穿窿。’”
“特娘的,你这小子,倒是跟老子拽文嚼字起来了,看老子不收拾收拾你!”
在场的都是长辈,墨落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只能是转过头来,渴求地看向了母亲。
“啪!”
“呵!大哥,好大的威风!”
李翠翠拍案而起,冷冷的盯着老汉。
“这件事情都不要说了。
俺李翠翠,生是墨家的人,死是墨家的鬼。这一辈子,俺都不可能在嫁人了!
大哥你把那聘礼,还给人家退回去吧!”
李翠翠拉着墨落的小手,眼中满是柔和。
“那可不成,刘员外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
他们刘家二爷,在镇子里,可是当官哩!
咱们墨家不比当年。
再说了,你大嫂,早都拿着那钱,买了一头老黄牛了。”
老三这个时候也急了。
“是呀,是呀!多么好的事儿呀?
钱都已经收了人家的,现在再退婚,会被人家戳咱墨家脊梁骨的!
二嫂,你就嫁了吧!”
听到这里,李翠翠瞪圆了杏眼,盯着老三。
“哼!你是不是也拿了钱?如果二嫂没有猜错,你应该是早都又给输掉了吧?”
“额……”
老三低着头,不敢正眼和李翠翠对视。搓着手,时不时的偷瞄一眼李翠翠。
这个时候,大伯拿出了一锭五两的银子,摔在了桌子上。折射着光线的银元宝,在桌子上滴溜溜的扭动,似乎在嘲讽着李翠翠的不识抬举。
“好了,事情就这样定了!
过几天,无论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刘家轿子,都会将你给接走。”
墨落抓着银元宝,丢在了大伯的身上。
“俺娘说不嫁,就不嫁!俺可不信,当官哩咋了?当官哩就不讲个理了?”
对于墨落的行为,大伯也是有些恼怒。站起身来,指着李翠翠警告着。
“李翠翠,你可要想好了!刘家是什么人,可不是你能得罪的了得。
还有,你既然都已经要嫁到了刘家,那么日后就是刘家的人了。
那些墨家的地契、房契,也应该归还俺们墨家了。
之前老二病重,咱们兄弟照顾他,这才让你们娘俩种着那块地。
现在二弟走了。那些属于俺们墨家的东西,你们娘俩也不能总霸占着了。”
李翠翠柳眉紧蹙。
“霸占?
他爷走的时候,你俩一个赌博败光了家产,一个好吃懒做连媳妇都养不起了。
俺男人这才将墨家所有的家底,都让给了你们两个。
当时你们答应的好好地,说等日后,俺家开垦荒地的时候,给俺家帮忙。
结果那块地,还是俺家男人,借了王瘸子的牛,才自己开垦出来的。
怎么到头来,就成了俺们霸占了你们的田?”
老大老三被李翠翠数落的老脸通红。
老大站起身来,咬牙切齿。
“哼!谁知道那老头子,有没有背地里,偷偷的将墨家的什么宝贝交给老二?”
“滚!都给俺滚!”
李翠翠气的有些呼吸急促,指着门口吼着。
“哼!李翠翠礼金俺们都收了,也花完了。
这件事情,也就这样定了。你如果不嫁,那你就去和刘家的人讲理去吧!看看县老爷是向着你还是人个儿刘家!”
轰走了两人,李翠翠紧紧地抱住了墨落。泪水如同决堤,再也忍不住的奔涌了出来。她的心如刀绞,痛苦和无助将两人给彻底的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