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暗了暗。
母亲去世得早,陛下为了表示体恤,是将她带回宫养了些时日的。
也是因此,她跟李静云很早便结下了梁子。
她向来看不惯她,幼时就爱与她攀比,眼下看见她的笑话,不来刺挠两句才蹊跷。
苏云姝平静笑笑:“武阳侯府喜事将近,不知郡主的喜事,又在什么时候?”
李静云骤然咬紧了牙。
她已经及笄有三年,苏云姝比她年岁还小都成婚了,可她的婚事却迟迟没有着落。
皇后想要亲上加亲将她嫁给太子,但太子盛封询却迟迟没有松口答应。
她心里自然也是恋慕这位表兄的,可他的态度却疏冷淡漠,甚至她连面都见不到。
所以苏云姝这话出口,是当真戳中了她心窝子!
“我的喜事没有着落,也好过你只能守活寡!”
李静云口不择言:“路行舟的外室都有身孕了,你跟他怕是都还没圆房吧?难为你这三年只能守活寡!嫁了又有什么意思?!”
苏云姝心里冷笑,面上却做出一副困惑模样:“郡主这话可真是有意思,当初将我赐婚给路行舟的是圣上,新婚夜命路行舟出征的也是圣上,云姝感念皇恩,这些年从未有过怨言,可按郡主这话说,倒是圣上做得不对了?”
李静云一噎,脸色蓦地有些僵硬:“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云姝牵了牵唇,步步紧逼:“那您是什么意思?”
李静云刚想说是路行舟宠妾灭妻,她不争气得不了夫君喜欢,没想到苏云姝却道:
“昨日我前去面圣,圣上也说不会看着路行舟宠妾灭妻,莫非郡主觉得,圣上金口玉言,还能有假?”
李静云额前涌出细密的冷汗。
她哪里敢说这样的话?
可眼看夫人们都意味深长看向她,神色不喜,她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寻了个由头借故离开。
夫人们这才上前安慰苏云姝。
苏云姝并不在意,但在众人面前也要做个样子,一一谢过,便静等着宫宴开始。
没过多久,路行舟带着蒋芸儿到了。
她换了身娇艳的粉衣,整个人依偎在路行舟怀中,看上去满脸幸福。
看见苏云姝坐在那边跟夫人们聊天,她眼中闪过挑衅,娇滴滴道:“行舟哥哥,你陪我一起进去好不好?里面的姐姐们我都不认识,我害怕。”
路行舟虽蠢,却也知道宫宴不能乱闯,为难道:“你晚些同母亲一道吧,我是男子,不好入女眷在的地方。”
蒋芸儿却不情愿:“那你带我去前面同大人们一起好不好?我就想跟着你。”
但路行舟禁不住她苦求,竟答应了下来:“好,那你就跟我一路吧。”
后院的夫人们见此情状,都暗自咂舌:“这就是那外室?未必太没有规矩。”
“是啊,宫宴还这样搂搂抱抱,硬要跟着去外男在的地方,没过门就有了身孕了……”
苏云姝一语不发,心里只觉好笑。
今日的宫宴恐怕有乐子看了,就是不知道会是多大的乐子。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低眉顺眼来给她添茶,忽然将茶水泼在了她身上。
苏云姝的衣裙顿时湿了大片。
“路夫人,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