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顾夫人伸手抚额,嗯了一声。
二人说着闲话,顾轻舟再次让她看宾客名单,她看了两眼,如此拟定三日之后,宴请名流。
夜里又下起雪来了,顾明珠却睡不着了,她和五儿说了半宿的话,问相府从前的事,也多方打听了下顾相宜从前的为人做事,心中多了些计较。
天快亮了,雪停了,明珠才睡着,迷迷糊糊又做了梦,梦中人与她指尖缠着指尖,脚尖缠着脚尖
明珠是五儿推醒的,她没想到自己会睡得那么沉,都一早该起了,赶紧起床穿衣。
说好了要与徐春城一起去药铺,顾明珠洗漱一番,在新裙当中看了一遍,那些浅白翠色的,似乎都不如红裙扎眼。
红裙,红裙。
顾明珠拿起在身上比了一比,穿上了。
五儿推了她到镜前,少女一身火红,娇俏动人。
“还是第一次见小姐穿这红衣,真是好看,小姐别动,髻上再多减一朵珠花我来。”
顾明珠对镜梳妆,顿时将心事都抛下去了,是了,如今她才十五,应该享受当下。草草吃了点早饭,才过去寻徐春城了。
徐春城也一早起的,娇杏伺候周到,手脚都特别勤快,殷勤得很,如今她知道他身份不同,待他自然上心。
明珠进门的时候,娇杏正给他折药。
徐春城可等不得了,将药拿过来就喝了“不必这么精细的,吃药哪有那么讲究。”
明珠上前,都看在眼里,笑意浅浅。
徐春城抬眼看见女儿一身红裙,更是赞不绝口,二人稍坐了一坐,说去药铺收拾东西,娇杏自告奋勇也要过去帮忙,这就带了她了。
额外在院里叫了两个小厮过去劈柴做事,一干人等这就出了相府,同去了药铺。
徐春城让人先去后院劈柴生火,又叫娇杏在前面擦拭灰尘,他和明珠一起去给药分类,也真难为卫瑾了,竟然准备得这么充分。
挑挑拣拣,收拾了好一通了,后院烧得暖了,小厮来叫。
明珠又带着娇杏和五儿收拾屋里摆设,昨夜一场大雪,又有寒意,地龙烧得暖,顾明珠这个怕冷的进门就抱了手炉暖手。
都是新的,也实在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五儿和娇杏一旁掸灰,明珠这就歪了榻上,她昨夜睡爹不好,此时做了半日工,可是困乏起来。
这一闭眼,就入了梦,睡得沉了。
过了晌午,明王府车马路过药铺,见开着门,停了车。
卫瑾下车,进了药铺了,徐春城连忙迎上前来,寒暄几句了,见这少年目光,在药铺当中环视,似是寻人,刚想问了,他倒是先开了口了。
“顾明珠没有来吗”
徐春城向来实诚“她在后院收拾东西呢,只怕这个时候,灰头土脸的还在做事。”
卫瑾点头与他走过,留下了春生,径自掀开帘子走了后院来。
院中只那两间房,看见人影了,推门而入,五儿和娇杏正在门前说话,见了他了,立即傻眼,下意识回头要叫明珠。
卫瑾一身玄衣,抬眼看见榻上人,登时摆手,让她们下去了。
明珠侧身而卧,呼吸浅浅,竟睡得深沉。
他低着眼帘,看着这小东西哦不,是小姑娘,目光沉沉。
她与昨日不同,她右耳上多了一点茶杆。
黑漆漆的,别无光亮,与她这身红衣十分不相配的,他看了好半晌,随手在耳边一摘,登时将自己耳上的红石耳扣取了下来。
五儿是认得他的,不敢造次,但是自家小姐还在里面,就这么离开又觉不妥,只好拉了娇杏站了门口,静观其变。
好在卫瑾走了榻前,似乎只是看着明珠,并未上前。
娇杏无声地问着五儿,他是谁,五儿才松了口气,想要告诉她眼前少年是谁,忽然睁大了眼睛。
在她的目光当中,少年坐了榻边,一手在明珠耳上,似在轻抚。
这般轻薄的,五儿一下捂住了娇杏的眼睛,紧紧咬住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