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末城离京都一千八百里,她不知道如今慕治琛的方位,只是计算着他既从蓟州出发,而蓟州与沙洲正好在南夏的一左一右,京都身处中心,她想要追上他,势必还要绕过京都。
云裳知道这有多难,只能埋头飞驰,祈祷能再快一点。
不论白日黑夜,昼夜不停,实在累极便随地找个路边,靠在树干上休息半个时辰。
就连饿了,都是在马背上解决。
申时末,阳光自天际缓缓变暗,另一头,银白色的月盘若隐若现,正是昼夜交替时刻。
云裳与众人坐在马背上,低头安静的啃着干粮。
蒲扇一样大的饼子被她双手抱着,让她看起来略显滑稽,尤其是她低着头,连整张脸都被饼挡住,看不见了。
胡硕之用干净的碗倒了些水递过去:“将饼泡进去,会适口一些。”
虽然当初潜伏东渠找药的那次,他并没跟着,但光是想象,也能想到会有多么的艰险辛苦。
眼下亲眼看到她身为弱女子,却与他们这些沙场上摸打滚爬杀出来的糙汉子一样,面对艰恶的环境,一声不吭,心底由衷升起一股钦佩。
云裳没推拒,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艰难的将口中干硬冰冷的饼子咽下,这才道了句谢。
一旁的马上,冯岳山全程都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望着她。
看着她一个女子,却毅然决然的要回头去救元帅,明明看起来娇滴滴的,他还想着,她定然上路没一个时辰就会后悔,然后状况百出,吵吵闹闹,怪这怪那。
可偏偏她居然撑到了现在,哪怕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辛苦,她愣是半句苦都没说。
简直令他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