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楼的婠婠姑娘,再过些日子便要生产了,听说,你与那跑的更加勤快了,若是被人知道,指不定怎么议论,没准婠婠姑娘的孩子,最后还得赖到你头上。”
穆桃横竖看他不顺眼,却又不得不提醒一番。
除了他和她,知道婠婠姑娘有孕的人并不多,老鸨的嘴很严,自然是为了保命,到时候,万一幕后那人对婠婠姑娘不念旧情,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毕竟是烟花女子,无权无势无靠山,还不是任人宰割。
“穆二小姐这是在帮我。”
楚萧微微一笑,放在膝上的手轻轻抖动了一下,微不可查。
“少臭美了,我怕你死无葬身之地。”
穆桃嘴硬,酒的后劲慢慢上来,她扇了扇风,佯装微醉,粉腮玉砌,直叫楚萧有些心波荡漾。
“你醉了。”楚萧拿过她面前的杯子,似乎有意阻挠。
“是吗,楚萧,那我就借着醉意,问你一句话可好”穆桃忽然正襟危坐,只是眸子里的清光慢慢荡开,氤氲了楚萧的心底那丝凉意。
“你说。”
“你与叶云交好,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穆桃说完,眼里的醉意渐渐消去,一派澄明,两人彼此对视,皆不相让,楚萧的笑意慢慢冷凝,如同冰天雪地里的枯梅,一丝生气都无了。
她这般问,想来早就知道他的身世,只是佩服,以穆桃的心性,能隐忍到现在才来吐露,着实不易。此番却又借了醉酒,佯装微醺,想必也是思量再三,念着叶云的安危,不得不为之。楚萧的手捏的紧紧的,攥在袖子里头,若穆桃再细心些,也许能看见他蕴怒前夕暴露的青筋,只可惜,她根本不会在意。
“我与他,自然是朋友,穆二小姐觉得,还能有什么”
楚萧将轮椅往后挪了挪,这辈子坐着的时候太久,以至于很多次,与人交谈,为显尊重,他们都会俯下身子,听他言语,也有些故意给他难堪的,趾高气扬,侧目斜视。
只是,在他成名之后,这样的事情少了而已。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楚萧,你接触叶云,究竟是为了什么。”穆桃加强了口吻,隐隐含了逼迫之意。
“朋友之情。”
“你撒谎。”
“我没有。”
一个强势,一个宠辱不惊,两人四目相接,都不躲不藏,仿佛在较劲,又好像在跟彼此强调,你错了。
“你跟师父,数次藏于幕后的那些告示,我也知道,上面那个人,是楚国的梁王,一开始,我并不清楚你为何要把这些告示藏起来,直到我对比了你与梁王的长相,你们不像,又很像,说不出来哪里像,可是,我知道,梁王与你,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楚萧,叶云与他们上一辈的恩怨无关,就算他的父亲,当年与梁王交战,两人都没有回到各自的亲人身边,不光是你,叶云也是。
所以,你步步为营,处心积虑,是想要报复叶云,是与不是”
穆桃说完,只觉得胸口一大股浊气吐出,轻快不少,那人神色微微有些震动,细细看去,还有些悲怆之意。
只是,这个时候的穆桃,满心满脑惦记的都是叶云的安危,全然没有顾忌到楚萧脸上的异样。
“穆二小姐,承蒙你看得起,想不到在你眼里,我这个瘸子,还有如此大的神通,能杀的了骁勇善战的叶将军。”
楚萧笑着,虽然日头正好,梅花盛开,可穆桃却觉得,好似有万千的雪花从天降落,冰凉凉的好不冷清。
“你报复叶云,不一定是要杀了他,有些事情做出来,可能比杀了他更让人痛心,楚萧,上一辈的恩怨已过,有些事情,放下未尝不是好事。”
穆桃换了个说法,试图转变楚萧的心思。
那人背对着他,身形笔直,墨发挽起,簪了一支碧玉簪子,月白色的袍子裹着他有些瘦弱的身子,虽然看不真切脸上的表情,可那背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修长的手指摸索在轮椅扶手上,一遍一遍,末了,呵气如兰。
“穆二小姐,你说的对,我就是要报复他的。”
此言一出,穆桃心惊,却见楚萧扭转过轮椅,眼神里带了凉意,说话的时候,似乎隔了层层冰山,让她无从暇接。
“报复他的方式有很多,比如说,抢走他心爱之人,让他痛不欲生,抢走他所在意的权势,让他无力撑起平阴侯府的门楣,抢走他的好名声,让他如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总而言之,他所拥有的一切,我都要抢走。
我这样子答你,是不是很满意
是不是符合我在你心中卑劣的形象,如此才能名副其实,大快人心,我这样子的人,到底怎么做,才能让穆二小姐放心”
他说着,边说边笑,无尽的苍凉却从那人的眼底流出,让本来因为酒水暖和的身子,骤然间冷却下来,寒入骨底。
作者有话要说 穆桃瘸子,你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楚萧我想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穆桃知道与听到能一样吗
楚萧我偏不说。
穆桃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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