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琴姐交代的广告出了成品。
几个人商量着, 拿了这笔钱之后就好好放个假，节后见。
可偏偏出了意外。
文祥联系了琴姐一上午手机也没打通，他皱着眉：“不会吧……”
这怎么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的？难不成是跑路了？
苏洛洛：“也许是年底再忙，再等等, 下午没准回电话？”
也是。
琴姐是个爽快不拖拉的人。
也许真的是在忙什么，所以才没来得及回电话。
她前一阵子不还信誓旦旦的说今年的利润翻了几翻么？
虽然之前没有工作交集, 但毕竟签了合同, 交了定金，前期还沟通过几次, 文祥选择相信她。
原本是等琴姐的，可没想到, 等到了意外的人。
乍一看到乔总来工作室，文祥几乎是条件反射, 汗毛孔都要竖起来了。
乔总还是亘古不变的一身西装，她挽着袖子，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沙发上：“紧张什么？我的老部下, 我来看看你。”
文祥笑的有点尴尬，苏洛洛上前一步, 挡住了他：“乔总。”
她微微一笑, 看着身后的文祥：“去沏杯茶吧。”
文祥点了点头，赶紧溜了。
乔总抬头看了看苏洛洛，呵，没几个月不见，这人真的是脱胎换骨了。
“不知道乔总大驾光临。”苏洛洛坐在了她的对面, 微微的笑：“是有什么指点么？”
“指点谈不上。”乔总盯着苏洛洛看：“我来看看你们这个小工作室干的怎么样，这不是公司刚开完年会么？大家都很怀念给我们创造了佳绩的文总监啊。”
她这话说的藏着刀子。
文祥把茶端了过来，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小涂远远的看着，感觉这个乔总好有气场，而且来者不善。
乔总干净利落，她从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红包，递给了文祥。
文祥笑了：“乔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老板还在边上。”
“老板？”乔总听了笑了笑，其实刨除锐利，她的五官很耐看，是个漂亮的女人：“苏老板。”
乔总转而看着苏洛洛：“我给我的老部下送个新年红包，你没有意见吧？”
苏洛洛笑了：“当然。”
这份笑容倒是让乔总有些惊讶的，她把红包递给文祥，起身：“行，那我也不多待了，省的惹人烦，我听说你们工作室遇到困难了？文祥，你可是我的老部下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离开前。
乔总挑眉看了看大厅正中挂着的几个人的合影。
她的视线飞快的扫过，这是苏洛洛、文祥、小涂、十五一起照的，四个人对着镜头笑得开心，胳膊架着胳膊。
乔总的视线在十五的地方稍作停留，她微微疑惑了一下，踩着高跟鞋离开。
人一走。
文祥脸色不是很好看：“这个老巫婆。”
苏洛洛也是不乐观：“她知道咱们工作室的事儿，看来琴姐那真的出了问题了。”
文祥：“那怎么办？”
苏洛洛把钥匙扔给小涂：“小涂，你看家，我和你文祥哥去厂子看看。”
电话打不通，就只能去厂子找人了。
琴姐的厂子在郊区，路途不短，但好歹春运已经开始，路上的车不多了。
文祥有点焦虑与自责：“这都怪我，中途跟琴姐沟通过几次，她嫌烦，我就想着把成果直接给她。”
苏洛洛安抚他：“别急，到了看看再说。”
到了地方。
文祥心都凉了。
人去楼空就只有院子里拴着的大黄狗。
文祥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他沉默了片刻，垂下了头。
苏洛洛看了看他，又给琴姐打了个电话，仍旧是没人接。
她没办法，只能给琴姐的微信发了个位置。
俩人停留大概二十分钟，琴姐的信息回来了。
——弟弟妹妹，姐对不起你们。我真的不是有意想躲着不见你们的，资金链出了问题，财会卷款跑了，我的场子我的一切都抵押了，现在还欠了一屁股债……哈哈的广告我看到了，很喜欢，可是除了预付的五万元，我已经再拿不出其他的钱了。对不起……
“我艹！！！”文祥忍不住爆粗口，他用力的踹了一脚大门，惹得院子里的狗狂叫。
苏洛洛也是一阵子沉默。
他们为了这个广告忙了快两个月了。
这期间，为了专心完成祥洛工作室成立后的第一个活儿，他们其他的都没有接。
两个月，加了无数次班，又是走访又是下乡的，折腾了这么久……
原本还以为能拿着钱大家分红好好过个年。
可是……现在……
文祥自责极了，他搓着头：“洛洛，都怪我，这琴姐是我介绍的，这钱我出。”
苏洛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什么呢，先回去吧。”
她也是心冷如冰。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她再去责怪文祥，又有什么用？
俩人是希望满满的从工作室出去的，又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小涂看着俩人的表情就知道这是遇到事儿了，他乖巧的给俩人倒了柠檬蜂蜜水，安静的坐在一边。
工作室正中的大屏幕上还循环播放着哈哈的广告，广告里，它可爱动感，凝结了几个人的心血，一切都是那么鲜活。
虽然合同俱全可以走法院依法去追钱，但这钱真的追回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猴年马月。
苏洛洛这时候手机又响了，她一激动还以为是琴姐，结果看了信息之后发现是房东。
真的是雪上加霜。
房东的话很简单，明年房租要涨价，而且要过年前就预付了，不然赶紧退房，别耽误人家找下家。
这房租涨的并不小数额。
苏洛洛看着信息沉默了很久，她默默的喝了一口柠檬蜂蜜水，却已经感觉不到甜，只有那舌尖的酸涩。
几个人相对无语。
小涂小声说：“洛洛姐，没事儿的，我听同学说，刚开始创业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困难。”
苏洛洛勉强一笑。
文祥：“是我不好……我太粗心了。”
以前这种接洽的事儿都是手下干，文祥从未上心，因此疏忽了，却没想到落得这么一个结果。
苏洛洛：“好了，大家都别想了，回去吧，今晚我想想办法，明天再说。”
文祥欲言又止，小涂揽了他的肩膀：“走吧，哥。”
他能理解苏洛洛的感受。
这段时间，她的努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也因此的，更能理解那种，心心念念拼尽全力去做一件事儿，最终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落寞。
俩人离开后。
苏洛洛在工作室发呆了很久。
她的脑袋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她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了家，打开门，黄兰笑眯眯的：“你看谁回来了？”
苏洛洛一眼看到站在屋里的十五，十五乐呵呵的看着苏洛洛，身上扎着围裙：“洛洛，我做了乌鸡汤，来喝一点吧。”
苏洛洛有点懵：“你怎么回来了？”
麻花咬着鸡腿冲了出来：“十五叔叔说想我啦，就来看看！”
十五微微的笑，用纸巾擦了擦麻花油汪汪的小脸：“你哦，对呀，十五叔叔想你了。”
其实十五收到了文祥的信息才回来的。
他匆匆忙忙的跟爸妈解释了一下，为了赶时间，十五特意做的客车，一路颠簸了五个小时才折腾了回来。
他的想法很简单。
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他也不想苏洛洛在最难过的时候孤单一个人。
苏洛洛的眼圈有点红，她低了低头，黄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洛洛，你……”
苏洛洛立即转身：“我去洗手。”
她心里很憋闷。
她对不起爸妈，更不敢告诉他们这样的结果。
本来他们就焦虑，知道这样的消息后一定会更加的抓狂。
黄兰和苏乔海迟疑的对视一眼，转身看着十五：“十五，你知道洛洛怎么了吗？”
十五微微的笑：“可能是年底了，工作压力大，叔叔阿姨，你们别多想，也去洗手吃饭吧。”
虽然苏洛洛心里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