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薛夫人忙不迭地应声道,“娘在这儿呢。”
姜琮月泪下如雨。
薛夫人看了看周围,把姜琮月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哄着说:“琮月怎么啦?受委屈了?”
薛夫人立刻看向薛成琰,薛成琰也面露悲伤,那看来不是儿子没给她出头了。
出嫁之时流的眼泪都没有此时多。
姜琮月想起自己第一次出嫁时,甚至没有哭,只是尘埃落定地松了口气。觉得,她终于能逃出那个不见天日的御史府了。
可进了侯府,却只是从一个笼子换到了另一个笼子。
越加的委曲求全,越加的忍耐克己。忍耐到,都没了脾气。
这世上竟然有人在期待着她叫她娘。
连她的亲娘都不在意,竟然还有人在意一声娘。
哭够了,她才懊悔自己失态,坐起来擦着脸。
薛夫人招手让薛成琰:“快去打盆水来,你媳妇还不亲手伺候?”
薛成琰也不见丝毫不乐意,赶紧去端了水来,拧了帕子,轻轻擦在姜琮月脸上,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泪痕。双眼盯着她,十分专注。
姜琮月哪里像小孩子一样被伺候过,难道有些羞赧,说:“我自己来就好了,把您的衣服都哭湿了。”
薛夫人毫不介意,笑得慈祥:“傻孩子,你愿意在我们面前哭,才是把我们当作一家人呢。”
姜琮月才说:“祖母您误会成琰了,他早想到管家的事儿了,回来路上还跟我提了提。”
老太君这才听得满意:“这小子还算懂事。”
薛成琰给她擦着脸,一脸骄傲。
她抬眼,这样近地看着薛成琰,这才越发的明白了。
什么男人眼里没有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只看在不在意罢了。
他要是在意你,比谁都上心,什么都安排好了。要是不在意你,做得熬黄了脸也当作没看见。
薛成琰提起曹家的事儿:
“昨日席上,曹年似乎很是不满,屡次三番口出不逊。”
曹家是薛家关系错综复杂的亲家。当今的家主曹修和薛成琰一同出征,多有矛盾,曾经还行事不端被姜御史参过一笔,很是恼火。
曹年是曹修的长子。
薛成莹许给了他们家的小儿子,也就是曹年的同母弟弟。
翻过年,两家就要结亲。
曹年在薛家的婚宴上公然对新娘口出不逊,直论及出身前夫等事,谁都看得明白,分明就是觉得薛家不可能为了一个新媳妇跟曹家计较什么。
连计较都不可能,更别说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