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东西才吃到一半,有一年轻男人便拿着饮料走了过来。他正在打电话,在另一端的沙发上坐下,声音压得低低的。
孟筂未注意,谁知道那男人讲了几句后视线突然落到了她的身上。他三言两语就收了线,试探着叫道:“孟筂?”
孟筂茫然的抬起头,眼前的男人面容是陌生的,穿着深蓝色的西装。她完全想不起这人是谁,茫茫然的看着他,问道:“你是?”
男人失笑,说道:“我的变化有那么大吗?你竟然完全认不出我来了。我是陈熙,沈延習的舍友。以前宿舍里胖胖的那个,你忘记了吗?”
他那么说孟筂倒是想起来了他是谁,他那时候很胖,没想到现在竟然变得那么瘦了。孟筂挤出了笑容来,客气的同他打招呼,说:“你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在这边上班吗?”
孟筂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在b市。今天是同老板一起过来的。”
是,今天的交流会来自全国各地的人都有。
陈熙点点头,说自己就在这儿上班。他毕业后开了一家小公司,离这儿不远,并邀请孟筂过去看看。
孟筂笑笑,委婉的拒绝了,说她是同老板过来的,得一直跟着老板,不方便到处走,等下次有机会再去看。
陈熙倒也理解,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问道:“你一直都在b市吗?后来一直都没有见过你。”
他说的后来,不知道是指从什么时候起。孟筂也没有去问,勉强的挤出了笑容,胡乱的点点头。
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以前的校友,有些坐立难安,如果不是出于礼貌,她恐怕早已经起身离开了。
陈熙显然也看出了她的勉强,他还想问点儿什么的,也有许多话要说,但没有再继续下去,迟疑了一下后以忙为借口起身先走了。
他走后孟筂再也吃不下东西,也坐不下去,也起身快步的往边儿走去。以她现在的状态,显然是没办法再工作的,她绕过人群出了大厅,来到了外边儿走廊上。
周遭都是吵吵嚷嚷的,她的脑仁儿有些发疼,往洗手间去洗了一把脸,呆呆的站了一会儿,还想到外面去透透气的,但老板已经打来电话,她只得马上返回大厅里。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打起精神来应付着。但因为见过陈熙的缘故,她总是无法集中精神,真个人恍恍惚惚的。老板到最后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问她是不是不太舒服?
她的脸色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他摆摆手,大发慈悲的让她去外面休息一下再回来。
孟筂如蒙大赦,道谢后快步的往外边儿走去。
她的头疼得厉害,出了大厅便径直往外边儿走去,打算去附近的药店买止疼的药。但不知道是什么缘分,她走了几步就又见到了陈熙。只是这次他没有看见她,同一中年男人在说着话。
孟筂没有过去打招呼,避开了他,匆匆的往药店走去。但心里却是剧烈的疼痛着,连脚步也变得那么的沉重,她不得不暂时停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又继续往药店走。
她对附近完全不熟悉,压根就不知道哪儿有药店。路上遇到行人问了路,但不知道是方向没指对还是怎么的,她走了一段后无功而返。
在路口处绕了几圈,她正要发放弃回酒店时,沈子业突然从停在路旁的一辆车中下来,开口问道:“你在找什么?”
他本是开着车要离开的,但见着她就停了下来,看着她在这儿绕来绕去,最终看不过后下车来。
已经见过了樊助理,孟筂看见他并没有那么惊讶。头像是针扎似的一阵阵的疼着,她伸手摁着眉心处,虚弱的回答:“我想找药店买止疼药。”
沈子业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很难看,他往周边看了看,带着她往车边让她去车上等着,然后去找药店给她买药。
路人指的方向没有错,是她没有找到。不到五分钟沈子业就买了药回来,他带回来的还有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看着她将止疼药吃下,这才开口问道:“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孟筂还得回酒店去,哪里能就那么离开。她稍稍的缓了缓,就要下车,说道:“不,我还有事。”
“你都疼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事?不能请假吗?”沈子业的眉头皱得更紧,但他知道他阻止不了她,只得马上改口说道:“在车里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再过去。”
至少等药见效再走。
孟筂疼得动也不想动一下,倒是没有强撑着,坐了回去。
车中只有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孟筂的注意力都在疼痛上,只希望疼痛快点儿得以缓解。
过了半个小时之久,她的头疼才渐渐的缓了下来。她整个人放松下来,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正打算道谢离开,就听沈子业问道:“你后来有去医院复查过吗?”
孟筂自己都差点儿忘记了复查这件事,她从来都不愿意去想,顺其自然。现在听他问起,她的动作顿了顿,回答道:“没有。”
这也是在沈子业的预料之中的,他并没有责备,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应该是明天。”孟筂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事儿,但还是回答了。